作品介绍

告别的话,由风转达


作者:张秋寒     整理日期:2014-06-21 11:16:12

沧浪亭边悲欢交织的《浮生六记》,秦淮河上关于董小宛的末代传奇。
  仆仆红尘中的可歌可泣,皆在这娓娓道来的爱情故事里。作者以婉转
  温存的笔墨重述那缱绻蕴藉的风花雪月,感受那情深不悔的绝代风华。
  作者简介:
  张秋寒,男。青年作家,插画师,装帧设计师。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多见于都市情感类读物。著有《白昼昙花》,《铅华》等长篇小说。
  目录:
  自序旧时栏楯
  穿堂风
  翡翠臂钏金约指粥
  西厢初嫁了沧浪亭仓米巷
  水仙庙三太太萧爽楼喜儿憨园
  风波恶锡山沧海巫云遗事
  解语花
  一条河名叫宛君朱砂痣三年
  缠乱薄暮苦饴喜鹊佚名诗
  春酲在水中央
  晚来雪
  无声戏大宅兰因纫秋
  一螺巧取次花丛宦游人夕颜
  劳燕瑶台儿懂得
  下弦月自序旧时栏楯
  穿堂风
  翡翠臂钏金约指粥 
  西厢初嫁了沧浪亭仓米巷 
  水仙庙三太太萧爽楼喜儿憨园 
  风波恶锡山沧海巫云遗事 
  解语花
  一条河名叫宛君朱砂痣三年 
  缠乱薄暮苦饴喜鹊佚名诗 
  春酲在水中央 
  晚来雪
  无声戏大宅兰因纫秋 
  一螺巧取次花丛宦游人夕颜 
  劳燕瑶台儿懂得 
  下弦月
  在人间青梅瑶琴 
  浮花游暇光漫人寂 
  善信良夜永余欢 
  自序旧时栏楯>>>
  书已经写完了很久,序才刚刚动笔。
  这很像是在高朋满座的戏院里看连场,春花秋月,夏雷冬雪,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最后大幕缓缓拉上,灯光渐渐暗淡,人声鼎沸也成了万籁俱寂,作为不舍得离场的观众,对眼前的空茫有一种难以摹状的无所适从。
  最早读到《浮生六记》是在初中,在一个昏暗的旧书吧里。
  因为拆迁,它即将停业。各式各样的书堆积在门口大清仓大甩卖。它被压在几本厚而花哨的婚恋杂志合订本的下面,定价只有几毛钱。封面虽旧,页边也有霉斑,但内里是干净整洁的,应该没有被太多的人翻阅过,像一个皎洁的赤子。
  我就捧着它到角落里阅读,一直看到天黑。当时没有买,因为觉得它的本来面目应该不是我所读的那么简单,潜意识里感到自己对古文的翻译过于直白。
  五年后,我在窗明几净的大书店里看到了新版《浮生六记》,算是故人重逢。重头读过又兼年岁增长,不由相信那个叫沈复的人就是想说一些简简单单的旧事,仅此而已。
  在《浮生六记》的开篇,作者就说了,这书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是一五一十的记录。我和他的方法一样,读一读,写一写,为古人的笔记写笔记,甚至有些部分因为难以叙述周全,只好引用他的原话,这也是学生稚气的行为。
  无用是最美。
  这个道理,我是这一两年才渐渐明白。像是青花之于瓷碗,蜡染之于布匹,落花之于庭院,流云之于天幕。
  书写功能众多,可只有忘记功能,才是境界。而美,是这个境界的特征之一。这四部笔记里,在我看来,达到这个境界首屈一指是《秋灯琐忆》,所以我最喜欢它,就像喜欢着缄默的灯影。它是倚阑的美人,因风飞过蔷薇,所以抬头懒懒地看一眼,再又接着刺绣,丝线迂回地在白纨上缭绕。这书,就像是这样写成的。
  《秋灯琐忆》的女主人公秋芙也叫人喜欢。紫湘的温柔、小宛的隐忍、芸娘的贤德,她兼而有之。林语堂先生赞她与芸娘是中国历史上最可爱的两个女人。
  她们二位和而不同,虽都是闺阁里难得的人物,但芸娘更加传统,美亦横平竖直,一笔一划。秋芙和蔼卿的恩情中,却已有后世新式爱情的媚影初露端倪。他们的世界里,只见夫唱妇随,不见男尊女卑,留给我们的是一双并肩看花的背影。
  两篇忆语谈不上喜欢,因为下笔的人野心勃勃地为自己造势,心又太过凉薄。可正因如此,倒有许多话可说,让人能有刻薄的机会。
  红颜如红花,无论是被珍惜还是背弃,无论是凋谢,宛然老去,还是飘零,悠然故去,宿命的下场都是归于空寂。在韶华芳盛的年岁里,以戛然而止的美态终止余生凄楚的步履,未必不是她的一份夙愿。她在他回眸时远走,好让他记得,他欠她一低头的温柔,共白头的厮守,终于辜负了她今生最好的时候。
  京剧《浮生六记》里唱道,前尘已梦断,今又执君手,身形多消瘦,奴本为君愁。又说,梦间人老矣凋了豆蔻,这世间并无有海市蜃楼。
  显然,这人间万象都恍若朱阁红楼里的一场沉香梦,锦屏宛如春暖,鸳帐垂与眉低,因皆在梦里,就不足为奇。等到醒来时,眼见细雨间燕子飞去,旧窗台落花凄迷,方才想起,未磨的铜镜中早已流转过数不清的四季。
  遥遥三生路,千里迢迢,太远,太不可及。握在手里的,唯有当下寸阴。有限的时光中去芜存菁,要考虑的问题也没有多少,始终与你我息息相关的,不过是爱恨生死。而它们之间亦环环相扣,互为表里。所以,一样明了,便也全部明了。
  相见的岁月有早有晚,绽放的眷恋有浓有淡。无论是一生,还是一刻,爱过已是成全,爱过已经足够,爱过已可放下。至于,那些告别的话,就交由微风去转达。
  穿堂风>>>
  说起古时候,我在第一时间想起的朝代是汉唐,其次是魏晋。元明清原先是不喜的。
  因为汉唐有华美诡谲的宫廷故事。女子们会笼高耸的发髻,簪花,点细小绛唇,穿阔袖的绸缎霓裳。汉有恢弘歌赋,唐有绚烂诗词。至于魏晋,那是一个复杂无序的年代,有种缭乱的美感,还有仙气。有抱朴子葛洪这样的人间半仙,有嵇康阮籍这样的山中高士为它撑着后世的门面。
  元明清呢。元太莽撞,蒙古族的腥膻之气是赵孟頫的清朗画意也遮掩不住的。明清总觉得拘泥,规格很小似的,像是一大帮子人挤在小小的阁楼里说话,舒展不开。后来逐渐喜欢上,是为着这两个朝代离我们最近。长街短巷的故事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花枝招展,有我们最初的雏形。举手投足也好,嬉笑垂泪也好,他们,都像是带着我们的体味气息,是一簇飞上天又坠下地的烟火,最终的姿态还是亲民的。
  三白与芸娘就在这样一个时代遇上了,不早不晚,不徐不疾,像是红尘紫陌上为彼此等候而放慢行路的脚步。
  解语花>>>
  《牡丹亭》里说:“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既然酸楚的感觉已经以另一种惆怅滋味超脱于生死之后,既然酸楚已经尝尽,且“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死又是超脱于世外的另一种恬淡可能,那么他们这一世,彼此爱了多少,欠了多少,其实也不用再翻研探讨。
  冰丝新飏藕罗裳,一曲开筵一举觞。曾唱阳关洒热泪,苏州寂寞好还乡。
  只是读到上面这一首冒襄临终前不久所作的绝句时,我心里仍旧带着一种不甘,总是假设冒襄在暮年之时独自行于秦淮河畔。灯火初掌,晚照狭长,隔岸的歌台上传来改朝换代的管弦丝竹,那些前朝的遗民在阑珊的舟楫拍水之声中再度侃起昔年的笙歌往事与沉鱼伊人。说这江南水乡培植出的纨质佳丽是何等风华绝代,其中有一位女子籍秦淮,徙吴门,在风尘虽有艳名,非其本色……
  那时,停下脚步的他会不会恍恍惚惚在水的中央看到她的笑脸。
  会不会想,若有来生,最起码,他要比这一世再多爱她一点。
  没有答案,河上唯有白茫茫的一片云烟。
  晚来雪>>>
  只是苦了她,一直是那么懂他。
  他们初见时,她把自己关于他的储备都倾倒出来。这是她为他做的功课。以自己的全力接近他,向他靠拢,以他为核心。
  若说这还不算是懂他,那么,她最起码有一颗愿意懂他的心吧。
  投桃报李,他还给了她什么呢——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悼念而已。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慈悲,所以吃亏。
  她笑靥如花,用尽一生芳华,换来连篇累牍,继而名满天下,却绝非初衷。她一定觉得自己是深湖里的一只蚌,原以为被渔民带回家可以永远被清水供养,却谁知终有一天会被生生撬开,取出其中以心血磨砺的秘藏。好吧,既然已经被取出,羞耻也于事无补,那就安心地被打磨,被抛光,被他示众,只要能长久地停放在他心上。
  对,它是一颗珍珠,它的名字,叫悲哀,也叫爱情。
  下弦月>>>
  人们常问爱是什么,希冀于把爱具化,求到爱的表象。
  那么,就是如此。爱就是我夜半口渴醒来,你能下床为我倒一杯水。
  辰光缓慢,需要有配得上它的人,适合它的节奏,找准它的节点。我们太快,太着急,太匆忙,以至于渐失情怀而活得没有美感。
  这样的画堂安静,流时如沙,更鼓与莲漏要一声一声地听,一刻一刻地过才不算是辜负。
  芍药花开的季节,记得收集煎茶的清明雨。
  雁字归时,记得祈祷仆仆风尘的良人这一路平安抵达。
  香灰在炉上折断的那一瞬,记得许下温柔的心愿。
  这些琐事,即使不为所爱的人,自己临睡前想起,大约也会觉得笃定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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