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


作者:明月听风     整理日期:2014-03-11 09:59:58

大龄剩女、犯罪心理学家苏小培相亲途中遇到传说中的月老,被告知她的命定恋人因车祸灵魂被撞击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必须去将这个与她红线相系的陌生男人带回来,否则将孤独终老、几世无依。她本以为是遇到了一个妄想症神经病,没想到一觉醒来,一身睡衣的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想她一个受媒体追捧的现代高级知识分子,在这里却成了口音古怪(不会古语)、无礼粗俗(不懂礼节)的还俗尼姑(她短发)。重活干不了、细活不会干,废柴苏小培只好赖上了一本正经却总爱“调戏”她的壮士。
  好在一身专业本领还在,她成功外聘成女师爷协助官府破案,但就在生活步入正轨的时候,连续发生了几起震惊朝野的江湖大案,她还收到了一张写着“Whoareyou”的神秘纸条,而后便离奇“死亡”……
  难道凶手是她的命定恋人?红线啊红线,你那头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作者简介:
  明月听风,懒散的天秤座,爱好太多,变化很快,热爱手工,喜欢中国风,喜欢武侠,喜欢推理和悬疑。文笔轻松搞笑,又不乏深情,让人开心之余感动流泪。写文秉承三不三有原则:不虐不NP不悲剧!有感情有激情有剧情!已出版作品:《三嫁惹君心》《跟你扯不清》结合犯罪心理分析、破案剧情、大伏笔大铺垫、有爱的爱情为一体的古今乱穿文!女心理专家被月老丢到古代寻郎,用心理学破案以及与一位萌萌的壮士谈恋爱的故事,男女主互动非常有爱!
  ——派派小说论坛
  剧情有悬疑有暧昧是我喜欢的旋律,就跟TVB刑侦剧一样,而我好似在惊心动魄的片尾曲里等待下一集……相较于传统的甲阳光俊朗和乙邪魅狷狂,本文里的男性角色更加接地气,尤其是群众基础很扎实的壮士,大道义小幽默萌得咧。
  ——读者唧唧哇哇
  “你好,我是月老。”
  苏小培低头摆弄着手机拨号,正准备向热心为她安排相亲的姑妈汇报战果,冷不防对面座位上坐下一个年轻男人,还主动地自报家门。
  苏小培抬眼看看他,不由皱起眉头。不会吧,连着两场还不够,还有第三场?
  电话通了,苏小培没搭理对面的男人,只专心讲电话。
  “报告大人,任务完成了。两个男人都见过了,一个黑着脸很没风度地走了,连账都不付,还有一个咬着唇红着眼眶别别扭扭地走的,只付了他自己那杯咖啡钱。”苏小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对面座位,“现在又来了一个,自称姓岳。姑妈,你要加场子好歹跟我说一声。”
  “姓岳?我没有介绍姓岳的呀。”苏丽在电话那头很惊讶,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侄女刚才说的话了,于是她的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什么叫黑着脸走了,什么叫咬着唇红着眼眶,你干什么了?又来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跟个刺猬似的,女孩子就得有个女孩子的样儿,要好好跟人说话,柔声细气的,矜持有礼貌,你是不是又没听?!”
  “我有啊,我矜持又有礼貌地客观评价和回应了他们的话。”要不是“矜持有礼貌”,她早就扭脸走了。
  苏丽抚额:“这次又怎么了?”
  苏小培答:“那个黑脸的,大爷似的说什么结婚以后希望我能继续工作,因为他希望夫妻两个能经济独立,各花各的。简直趾高气扬,睥睨众生啊,姑妈大人,你一定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苏丽没说话,她想象不到那男人的表情,但她绝对能想象自家这个倔侄女当时的反应。
  “我就很有礼貌地问他一个月挣多少钱,又很有礼貌地告诉他我挣得比他多,然后又好心提醒他现在不过才第一次见面,我并没有相中他也没打算嫁给他,所以他说这个实在是想太多了。接着,我又很有礼貌地鼓励他要努力工作,因为以他的薪资水平真的没什么好骄傲的。”苏小培道,“我还很有礼貌地没有当面指出他其实有自恋型人格障碍。看,我多给他留面子。”
  苏丽在电话那头连气都叹不出来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就知道。
  苏小培继续说:“第二场那个红眼眶的每句话都要提到他妈妈。说他妈喜欢会做菜的,问我厨艺怎么样;又说他妈喜欢晨运,让我最好每天能早起陪他妈去公园;然后又说他妈每天晚上都要看电视,我不能跟她抢。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就很有礼貌地问他,我要是嫁给他妈了,他爸介意吗?他马上就瞪着眼睛摆出一副委屈样,说我说话难听。他说几十句我才说一句,他装柔弱给谁看?我还没有建议他恋母情结太严重其实真应该去看一看医生。”
  苏小培今年二十七岁了,按说到这个年纪长辈为她的婚事着急她能理解,让她相亲她也没有要死要活地抵抗,可是每每遇到的男人都是各种各样的奇葩,她真的是无福消受。
  苏小培说着话又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个姓岳的男人,她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应该会识趣走人了吧?
  结果他没有。他耐心地坐着,触碰到她的目光时居然还十分有礼貌地对她笑笑。苏小培皱皱眉头,别开眼不理他。
  电话那边的苏丽想训苏小培却一时找不到词了,只好说:“我跟介绍的那个朋友说说,这样的确实是不太合适。”
  “对。姑妈你能理解就太好了。”苏小培趁机道,“既然这样,姑妈你再多理解一些,今晚对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创伤,我有应激性精神障碍了,你让我休息几个月,相亲这事先缓一缓。”
  “什么障碍?”苏丽愣了愣,而后吼得苏小培这头的天花板都要震起来了,“你少跟我摆这些词,我看得精神病的是那些跟你相亲的男人才对。”
  “那我真是太内疚了,这也是心理创伤,我需要调整休养一下。”
  “想都别想!你都躲了两个月了,不要再找借口!你也别总说对方怎么怎么不好,你检讨检讨你自己,你自己缺点也不少,还有你跟人说话都什么态度?小培啊,你听姑妈的,自己也长点心吧!你不小了,也给自己打算打算,再拖下去就成高龄产妇了……”苏丽差点没捶胸顿足,真想现在这不听话的侄女就在自己面前,她好摇着她的肩膀使劲儿劝。
  “停,停。”苏小培一下子脑袋大了。这瞧得上眼的男人影子都没见着,怎么就直接跳到生孩子去了?
  “还有你妈那边,你不要这么倔,你妈也是为你好,别老跟她对着干。”
  得,又跳到她妈那儿去了。
  苏小培皱起脸:“我没对着干啊,这不是她让我换工作我就换工作,她让我相亲我就相亲了吗?”
  “你……”苏小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苏丽又找不到训她的话了。
  “姑妈,你累了吧,快去喝口水休息休息,我挂了啊,你电话忙,我不能总占着线,拜拜哈。你让你那边介绍人介绍的男人们都休息休息,最近就不用派他们来见我了。我刚换工作,也很忙的。啊,信号突然不太好了。啊,我这边那个岳先生还没有走呢,我先跟他聊聊,我挂了啊。拜拜。”
  没给苏丽酝酿训话的时间,苏小培火速扣上手机。一抬眼,那个姓岳的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等着她。
  苏小培没兴趣理他,既然不是姑妈派来相亲的,那她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虚与委蛇。
  但这男人并不在意苏小培的脸色,他甚至按住了苏小培的账单,阻止她离开。
  “苏小培,我是来通知你一件重要的事。请务必听我说。”
  重要的事?苏小培心里一动,难道……
  她不动声色,假装不经意地摆弄着手机,实则悄悄拍下了对面男人的照片。她有心理准备,她总是努力留下所有线索。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她在照片资料上输入了一个岳字,等着那男人再次自报家门。
  “月老。”
  “岳什么?”苏小培微皱眉头。她听错了吗?还是这人刚才看到她在相亲,现在专门过来调戏她?
  “就是神话中主管人类姻缘的那个月老。”
  苏小培啪的一声扣上手机,确定这人确实是来调戏的。
  “我知道了。”她把手机丢进包里,准备走人,“就是婚介交友网的业务员。”
  “不。”他倒是认真思索起来,“严格算起来,应该是姻缘管理层面执行总监级别的。”
  还总监级别?她果然跟不上潮流的步子,不知道现在男人跟女人搭讪都换这种招数了。
  她一把抢过账单,起身要走。
  “苏小培,7月13日傍晚7点13分,在梧桐路北口发生了一场车祸,有两辆车在你面前相撞,你还记不记得?”
  苏小培顿住,她当然记得。
  7月13日是她父亲的忌日,梧桐路是他遇害的地方。所以,她当然记得。
  那天是周五,她下了班特意去了那里。她站在路口,看着父亲当初倒下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正恍惚入神的时候,两辆轿车在她两米开外撞上了。
  这种事怎么会忘?
  苏小培转身坐下,准备听听这人到底想说些什么。难道那场车祸与父亲的死还能扯上关系?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有用线索。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那男人清了清嗓子,没答话,自顾自道:“车祸造成两个开车的人一死一伤,事故责任判定死者那方闯红灯负全责。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伤者。”
  苏小培认真听着。
  “我下面的话请你一定要记清楚,他叫程江翌,现在在第一医院2号楼25层VIP特护病房,你要去找他,越快越好。”
  “找他做什么?”苏小培习惯性地掏出小本把听到的内容记了下来。
  “你要了解他,才能找到他。”
  苏小培一愣:“他不是在病房吗?”
  “他是在病房,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那你说的找到他是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能量守恒,时空交错,由两个空间紧紧并贴运转,才能维持永恒。”
  真是鬼扯,苏小培皱了皱眉头。
  月老想了想,解释道:“简单地说,你可以想象两个世界像是八卦图形的两个部分一样,拼接在一起运转维持能量。”
  “是这样吗?”苏小培开始觉得对面这人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岳先生,你的这个理论太深奥,我不太能理解,你能说些浅显又重点的内容吗?”
  “这就是重点之一啊,很重点。”月老一脸无辜,“而且事情也不算太复杂,说白了就是程江翌是你命定的爱人,你们本该在7月13日那个时间完成你们的第一次邂逅,由此发展出感情。可是飞来横祸,你们擦身而过,彼此错过了。”
  “这样啊。”苏小培镇定地点点头。由于职业的原因,她见过不少妄想症患者,面前这个病人幻想出的内容倒是很有些新意。她仔细端详着他的神情,心里默默评估着他的病情。
  “那场车祸,他本该重伤身亡,只因为与你的红线绑得太紧,姻缘羁绊太深,红线护着他让他能吊着一口气。可事故后果严重,他被撞击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前一段我忙着别人的case,系统也没有给我太多提示,所以我没注意到居然会发生这种状况,所幸现在看到还不算太晚。我必须得说,我上任时间不长,这样的情况我是第一次遇到。红线我现在还不能剪断,因为这样你和他两个人的好几世姻缘都会毁掉,而红线受损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重新生长并攀上有缘人,要重新绑上就更不容易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了吗?”
  苏小培点点头,合上了记事本。事情严不严重她是不知道,但作为一个有着执业资格的前心理医生,她觉得眼前这人真的需要帮助。
  “月老先生,你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姻缘管理执行总监的?”
  月老瞪圆了眼睛,那副无辜的表情又出来了:“你不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如果你不把他拉回来,那后果跟剪断了红线一样糟糕!你们两个人都会几世无依,感情无归,孤老终身。无论你相亲多少次,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好姻缘,就算勉强结了婚,也一定是感情不和,生活不顺,会很凄惨的。”
  “你确定我叫苏小培吗?”
  苏小培的反问让月老一愣:“你不是吗?”他不会搞了个大乌龙吧?“刚才你相亲的时候,那个男人确实叫你苏小培啊。”
  苏小培点点头,看来这个人并不认识她,他只是旁观了她的相亲而已。
  “7月13日,你在梧桐路车祸现场?”她又确认。
  “对啊。”月老认真答,“缘定的相遇,我是要记录下来的,以免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你看,你们这一对的状况就是意外。”
  苏小培明白了,这人是在车祸现场见过她,所以知道她那时的行踪,而这次又见到她,知道了她的名字,所以才会来跟她说这些。只是不知道造成他妄想的刺激源是什么。
  苏小培翻了翻包包,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月老:“月老先生,我的姻缘呢,暂时还不需要你的帮助,但是这个人很需要。他为了他的姻缘已经烦恼很久了,你赶紧联络他,只有你能帮他了!你跟他好好聊聊他的命定爱人和他的红线,就说是我介绍的。”
  月老一呆,下意识接过名片看了看。心理医生?她居然想骗他去见心理医生?他又没病!他真的是月老啊!
  “记得一定要找他,他的姻缘就指望你了。”苏小培站起来,拿了账单去收银台,准备走人。她自己已经不做心理医生了,只能把他介绍给师兄看看,希望能帮到他。
  月老没料到她哄骗完自己还走得这么快,愣了一愣,又赶紧追了过去。
  “苏小培,你听我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与程江翌之间的缘分绑得太紧,只有你才能把他拉回来,你也必须把他拉回来,不然你真的会孤苦凄惨地自己过一辈子!啊,不对,如果红线断了,那就是几辈子……”
  “谢谢你。”苏小培付完账走出咖啡厅,朝自己的车走去。
  “我很抱歉这么晚才来通知你,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案例……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去医院看看程江翌,你得多了解他,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被红线的力量拉到那个世界去。如果你没做好准备,你怎么找他?”
  “谢谢你,月老先生,你辛苦了,别忘了给名片上的那个人打电话。”苏小培一边走一边留心防备,确定这男人并没有暴力攻击她的意思,周围也没什么异常动静,然后才打开车门,飞快地坐了进去。
  一会儿说要她把他拉回来,一会儿又说她会被拉过去,简直前言不搭后语。苏小培摇摇头,启动了车子。
  月老追到车边,大声说:“如果你发现自己被拉过去了,别害怕,你会没事的。只是别忘了,一定要把握机会找到他,再把他带回来。我现在还没有搜集到太多信息,等我把状况再弄清楚些,我会告诉你的……你记住,快去医院……别害怕,找到他……”
  苏小培的车子已经开起来,把这个神经病月老远远抛开。他的声音被挡在了窗外,身后,再也听不清。
  第二天周日,不用上班,不用相亲,她在家里宅了一天。她当然没去什么医院,事实上,她压根没去想这件事。
  之前还在做心理医生的时候,她遇到过一个病人,那人认为自己是宇宙生物的统领者,掌管着全宇宙的生死。而今天这个只是月老而已,等级还真是不够看的。所以她招架得住,医院啊另一个世界啊什么的,随他去吧。
  苏小培独居,不爱做家务,家里的书和各种档案资料堆得到处都是,而且她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她觉得她的人生另有目标。
  沙发旁边的小柜上摆着照片,书桌上也有,床头柜上也有。照片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沙发旁的这张照片里她六岁,正坐在父亲的肩头高举着一只粉红色的气球,母亲则一脸幸福地依偎着父亲,而父亲一身警服,英挺帅气,笑容灿烂,一如他在她脑海中的模样。
  她父亲叫苏建安,是一名警察。当年他参与侦办一桩连环杀人案,罪犯劫持杀害女警,连续犯案三起,警方束手无策,最后设了一个圈套想引罪犯上勾,不料被罪犯识破,身着便衣蹲守监视的苏建安被当场杀害。
  那一年,苏小培十四岁。
  这件事对苏小培的打击很大,而凶手一直没有落网更是让她痛彻心扉,她发誓她要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苏小培小时候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苏建安很支持,也一直深信女儿能办到。可苏建安死后,苏小培不想当医生了,她决心像父亲一样做一名警察。
  这遭到了母亲李菲的强烈反对。她已经失去丈夫,无法接受可能还会失去女儿。对她来说,警察这个职业代表的是危险与死亡。
  母女俩在这件事上无法统一意见,李菲强势霸道,苏小培倔强固执,两人几乎天天吵架,事事挑对方的毛病,母女二人的关系闹得很僵。李菲甚至还干过自备鸡毛掸子去学校当众追打苏小培的事,她对女儿说过,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只剩一天,苏小培也别想去当警察。当然苏小培干的事也很出格,她离家出走以示对抗,最后被父亲的同事捡回了警局。
  最后姑妈苏丽看不下去,把苏小培接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以缓和她们母女间的矛盾,又逼着她们去见了心理医生,接受心理辅导和开解。之后苏小培服了软,搬回了家,也答应母亲不考警校了,还是做医生。
  李菲当时抱着女儿放声大哭,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女儿心里打着另一个主意——她是要做医生——心理医生。
  苏小培很努力,23岁就拿下了硕士学位,因为表现突出,她得到了教授和相关人士的青睐,参与了许多不同的课题研究,其中包括她自己很有兴趣的犯罪心理、行为分析、微反应研究等等。之后,她进入了导师的心理研究所工作,一边读博一边参与各类与心理学相关的工作。
  她的导师汪丹是国内有名的心理专家,他的研究所与各界都有心理学上的合作,当然也包括了警界。而作为汪教授的得意门生,借着汪教授的推荐和接触研究所业务的机会,她开始参与到警方的合作中,从犯罪心理角度多次协助警方办案,对罪犯进行心理分析以及为警方人员提供心理辅导和治疗……她很积极,配合度高,且确实在不少案件的侦办过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所以虽然年纪尚轻,她却开始有了些名气。
  苏小培并不在乎名气,但她知道这能为她赢得更多的机会和更多的话语权。她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借助专业知识打入刑侦圈,抓住杀害父亲的凶手。当然关于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母亲,而心理医生这个身份于她而言的确是个很好的掩护。
  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苏小培被媒体报道了。
  那次她为一起谋杀案出庭作证,不巧的是,那件案子颇有影响力,引来了各方媒体的关注。由于苏小培在案件中起了重要作用,她的名字上了报纸、网络和电视,甚至她走出法院的画面也被拍了下来。媒体为了炒作,在报道中对其能力极力渲染,并冠以“美女天才心理学专家智破奇案”的耸动标题。
  而这个新闻刚好被她母亲看到了。这一下子便捅了马蜂窝,李菲怒不可遏,将苏小培一顿臭骂,并坚持让苏小培从心理研究所辞职,换一个普通工作,苏小培不从,两人又僵持了一段时间。
  最后李菲气得病倒,姑妈苏丽则两边劝,最后还是苏小培让了步,改行去做了记者,母女关系这才缓和下来。
  只是李菲不知道,苏小培这一回玩的又是阳奉阴违的把戏,她是做记者了没错,可她跑的是刑侦线,也就是说,她换了个身份继续在警匪圈里待着。
  可惜这份工作才做了一年就又露馅了。起因是苏小培接到了疑犯的威胁信,对方恐吓她不得再追查报道某案,否则让她好看,那信好巧不巧地正好被来找苏小培的李菲收到了,这比在报纸上看到女儿办案更让李菲惊恐不安。不用说,这工作又干不下去了。因为李菲说了,要是苏小培不换一份能让她安心的工作她就死给她看。
  苏小培当然不怕母亲大人去寻死,她的话是真话还是狠话她还是分得出来的,但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知道以母亲大人的狠劲,最后不是把自己弄病就是把她烦死。
  苏小培提出回学校教书,以她的资历混个教职那是很简单的事,汪丹教授也一直希望她能够回学校帮他。可她母亲不同意,她觉得大学教书的工作有些清闲,而且还是身处心理学这个圈子,最终还是会让苏小培走回老路。
  苏小培的斗争又告失败,最后在姑妈的安排下,她进了一家出版社做编辑。
  主编是姑妈的老朋友,听说来的是媒体争相报道过的美女心理学家,非常高兴。前一段影视剧炒红了心理学,他正想借着这阵东风做些与职场相关的心理学类书籍,包装包装就能成畅销书,这下来了个有知名度的心理专家,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很有炒作点,真是再好不过。
  苏丽与主编一拍即合,帮苏小培争取到了还算不错的待遇,就这样把她的卖身契签订下来。
  苏小培故意嫌弃做编辑薪水低工作累,惹得李菲将她又是一顿臭骂,说薪水高没命花有什么用,又说工作累难道累得过去跟罪犯拼命?苏小培很想说她从来没跟罪犯正面交锋过,一根指头都没让人碰过,但母亲大人激动的反应让她把话咽了下去。
  总之,苏小培最后还是在出版社待了下来。她并不气馁,暂时的妥协她可以接受,况且她觉得主编对她的经历和经验十分感兴趣,对心理学方面的内容也很有兴趣,假以时日,也许她会有机会说服他做犯罪心理方面的书籍,到时候她又可以以此为由,继续参与追查连环杀手。
  如今她到新单位不到三个月,工作不忙,平平顺顺,无惊无喜,倒是她亲爱的娘亲和姑妈大人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开足了火力。也许她们认为只要她嫁了人就会安分了。
  于是,相亲,相亲,还是相亲。
  苏小培不敢不去,因为李菲说了,如果她不乖乖配合去相亲,她就搬来跟她住——这比死给她看或是打断她的腿之类的威胁更有效。
  苏小培乖乖听话,按时按点地去见男人。可相是相了,她却跟那些男人对不上眼,非但对不上眼,她还总能把人气死。
  苏小培觉得这不是她的错,现在这年头也不知是怎么了,男人们智商不明情商不足,她也觉得颇为遗憾嘛。
  此刻,苏小培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又要上班了。因为没有做图书的经验,也没什么兴趣,这三个月她什么事也没干成,每周开会她都只能听着,选题也不知道报什么合适,凑合弄了两个都没通过,主编说明天会跟她谈谈,讨论一下她的强项,好好利用上好做些好书出来。
  苏小培叹口气,确定闹钟已经定好,空调温度适宜,爸妈在她的床头照片里笑得甜蜜,然后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忽然,她想到其实应该请那个神经病月老去跟她妈聊聊,告诉她她的命定之人现在成了植物人,此生无望,让她别安排相亲了,这每星期一次的活动真是挺累人的。
  她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她醒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里。
  有些冷,有微风吹过。她迷迷糊糊地想拉被子,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没躺着,而是趴着的。
  她心中一惊,立刻睁开了眼睛,却差点摔落到地上,吓得她一缩。
  只见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篝火前坐着一男一女——穿着古装。
  苏小培眨眨眼,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头顶月光皎洁,底下篝火熊熊,而她自己,正趴在一棵高高的树上——穿着小熊维尼两件式套头睡衣。
  苏小培再眨了眨眼,悄悄转头四望。这是一片黑幽幽的树林,凉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却听不到其他动静,除了篝火前那两个人,似乎再无人烟。
  苏小培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个梦真是太奇怪了。
  正在这时,那边的两个人说话了。
  “姑娘可好些了?”
  醇厚的年轻男性嗓音,很有磁性,颇有些动听,但口音非常奇怪。
  “奴家好些了,多谢壮士搭救。”
  女的声音也不错,但口音同样奇怪。
  而且,又是“奴家”又是“壮士”的,是什么状况?
  苏小培皱了皱眉头,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妄想症患者月老的话——“如果你发现自己被拉过去了,别害怕,你会没事的。”
  真是见鬼了!
  壮士,奴家穿越了啊!
  苏小培想象了一下自己这样说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见鬼的月老,见鬼的穿越!
  她稳了稳心神,再看了看四周。她可是个有学识的知识分子——凡事皆有逻辑,眼前这种情况一定有科学又合理的解释。
  梦境?幻觉?
  可触觉清晰,听觉正常,身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也确实存在,她甚至还能闻到树林里的植物和泥土气味——话说这空气还真是很清新。好吧,扯远了,总之就是一切太过真实,细节完整,没有缺口。
  她确认她的感知状况正常且运转良好。所以,这应该不是梦,她也没有出现幻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那一男一女还在说话。
  苏小培一边调整呼吸克制慌乱情绪,一边竖着耳朵听。虽然那两人说话干巴巴文绉绉还口音奇怪,但苏小培还是差不多听懂了。
  原来是这男的路过这山头,捡到了这女的。这女的呢,近两个月前被山贼抓去,她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终于逃了出来。可是林深山险,她慌不择路,所幸遇到了这位好心男人将她救下,男人还答应等天亮了就送她回家。
  听得这些,苏小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嘛,这山里还有山贼?!
  她看了看那个落难女人,只见她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似乎还在害怕,但衣着整齐,仪容比起自己来可强多了。
  苏小培在树上稍稍动了动,探头看了看地面,发现这棵树很高,要是摔下去的话估计会缺胳膊断腿。而且,她趴着的这根树枝并不算粗壮,离树干也有些距离,以她的身手应该是攀不过去的,况且攀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平安地滚到树下去。
  另外,她的脚冰凉冰凉的,没有穿袜子和鞋,更尴尬的是——她的睡衣下面没有穿内衣。
  苏小培再看了看那个坐在篝火前的落难女子,心里一叹,自己这样才更像是被山贼抓了逃出来的好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总不能就这样趴在这里等着梦醒或者等死吧?现在她四肢僵硬,身上发冷,总觉得自己就快要趴不住了。难道真要试一试摔死是什么滋味?摔死了能醒过来吗?
  苏小培闭了闭眼睛,试图理清思绪。黑漆漆的山林,眼跟前仅有两个大活人,她必须抓住机会。
  忽然,她听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姑娘?”
  问句。声音很近。
  苏小培猛地睁开眼,看到原本在篝火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树下,正抬头看着她。
  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而且,“姑娘?”这有什么好疑问的吗?她当然是姑娘,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篝火方向,发现那个落难女人也正一脸惊异地往她这边看,大概是没料到这边树上居然会有个人。
  好吧,跟那个女人比起来,自己的服饰是怪了一点,发型也特殊了一点——她是短发。
  “姑娘。”那年轻男人又叫了一声,这次语气是肯定的,然后他问,“姑娘为何在此?”
  为何在此?这问题有难度有深度,还很有科学研究价值。
  苏小培皱紧眉头,心里有些慌,她该怎么说呢?不管怎样,她知道她必须得说点什么。无论这是梦里还是幻觉还是她真的穿越了,眼前这两个人都是这深山老林里唯一能帮她的。她可不想摔死,也不想趴死在这儿。
  该怎么称呼他来着?
  “壮士。”苏小培开口了,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于是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声,“壮士。”
  真是别扭啊,改叫先生行不行?她腹诽道。
  那男人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但并没有说话,在等着她往下说。
  苏小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因为背着篝火的原因,那张脸看着颇有些正直。
  于是,她双唇合在一起,做好了“奴”字的发音准备,可是“奴家”这个词比“壮士”更别扭,她“奴”了半天都没“奴”出个“家”来,最后一咬牙,叫道:“壮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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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的作者是明月听风,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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