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时光是张默白片


作者:余一一     整理日期:2015-11-08 19:35:28

爱简单得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内心。翻开书,看看他们的故事,写的是他们,也是你自己。
本书简介:
  邹书白追曹默,追了十几年,从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说: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不动心呢?
  曹默抽着烟,看邹书白时似笑非笑,在他眼里,爱情的寿命很短,比不上兄弟情义,他说:我拒绝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赵承书最见不得有人为了失恋那屁大点事要死要活,他说: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自己只是摔了一次粪坑,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摔了一次粪坑,怕摔第二次,从此以后便待在里面不再出来了吧?
  赵承书说邹书白: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吧?你是来毁灭地球的吧?
  邹书白说曹默: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吧?你到地球来是为了毁灭我的吧?
  曹默说赵承书:你是来拯救邹书白的吧?你赶紧将她带回外星球吧!
  作者简介:
  余一一:一半生活在现实一半生活在幻想中的人,在两者之间苦苦挣扎,不断地妥协与反抗之后,最终养成了半途而废的习惯。一边沉沦一边自我救赎的白日梦患者,致力于不切实际的浪漫。最大的梦想是开家书店,在里面摆满自己喜欢的书,从此堕落其中,不问世事。曾出版小说《第79层的舞姿》《我的天使恋人》等。
  目录:
  第一章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暗恋
  第二章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第三章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第四章如果爱像水龙头
  第五章珍爱生命,远离曹默
  第六章遗憾是胸口的朱砂痣
  第七章回忆是会呼吸的痛
  第八章我爱的人跟爱我的人
  第九章错过也是一种美丽
  第十章世间最美的相遇
  番外之曹默 第一章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暗恋
  1.
  邹书白再见到曹默,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天,她接到好友程明静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感叹:“六儿,高晓峰终于要向我求婚了。”
  邹书白从对方有气无力的语调解读到,对方真正想表达是:高晓峰终于还是向我求婚了,Shit(该死,讨厌)!而不是:高晓峰终于向我求婚了,Bingo(太好了)!
  邹书白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学校里上她的成人进修课,她哪里还是读书的料,瞌睡打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自己都替自己寒碜。她对这条消息并不感到意外,按照高晓峰目前的状态,上演这一出戏码是早晚的事情,但乍一听还是有些惊到,她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印,嘿嘿笑了笑,“是已经求了,还是准备求?”
  “没求,但是快了,他最近行为古怪,连戒指都买好了。”
  邹书白想起老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不想扫兴,便问:“那你是准备答应了呢,还是要再考验考验他?”
  对方马上提高了音调:“六儿,你还不了解我吗?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邹书白有些心虚,她并不想叫程明静难堪,程明静跟老四两人最后没能成,错并不在程明静,但程明静先一步找到了第二春,在道义上总要吃些亏,邹书白肯定是偏袒程明静的,但潜意识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把老四当成了受害者。
  邹书白想了想,接着问:“你是没想好要不要结婚,还是没想好要不要跟高晓峰结婚?”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求婚的人是老四,你是不是就答应了?这话邹书白只在心里问问,没敢真的说出来。
  老四有没有向程明静求过婚?邹书白不知道,从前没想过问,觉得婚姻于他们俩来说是多么自然不过的事呀,不过是时间早晚和心情好坏的问题,总觉得应该是哪一天一觉醒来,无事可干了,突然记起来两人还没去民政局扯过证呢,便在买菜的途中,顺道去登个记回来了,跟吃饭喝水似的理所当然。
  因为,在那个年纪,都还是觉得爱情是大过法律的,如果没有爱情,光凭一张证件又有什么用?
  后来想问,却无奈时过境迁,又有些不好开口了。邹书白认识他们两人快二十年了,见证了两人的爱情从萌芽到明朗,从浓烈到起伏,直至最后结束的整个过程,中间的分分合合与对错纠缠,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得清,不是谁对谁错就可以道得明的了。
  一段感情谈了十几年,谈的人不累,看的人都累了,最后没能修成正果,难免叫人唏嘘,终究应了一句老话:有缘无分。
  他们两人十几年的感情,终究是没能修成正果,按照时髦的做法,邹书白是不是应该感叹一句,自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邹书白继而想到自己,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跟……是不是最后也难逃分道扬镳的命运?
  想必是邹书白唏嘘过头忘了形,引起了台上口若悬河讲师的注意,对方望了她一眼,非常潇洒地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打电话请到外面去打。对方越是豁达,越发显得邹书白不知好歹,引得教室里的其他人纷纷扭头朝她看,邹书白憋得脸通红,匆匆挂了电话:“我在上课,下了课我去找你。”
  邹书白挂完电话,收到程明静微信上传过来的一张收据的照片,下面写着: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他抽屉里翻到的,藏得很严实。
  邹书白看了一眼照片,心下了然,难怪程明静会这么说,××珠宝城,价格39800,不是戒指是什么!
  邹书白回了对方一个坏笑,一边写道:39800?他一个月也才赚6000来块,不容易了,看来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对方回了一个衰的表情,没有再回话。
  婚姻大事,也不是旁人能够帮忙做决定的,程明静一向比邹书白有主见,邹书白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行差踏错。手机刚被收起没一会儿,就又开始震动了,这次来电的是事件的另外一位当事人——高晓峰。
  邹书白心想:这两人这么有默契,不做夫妻可惜了。这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邹书白不敢再造次,乖乖溜到走廊上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高晓峰兴奋难耐的声音,“邹书白,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对方所为何事,就算不说,邹书白也能猜出个一二了,但她不能做程明静的叛徒,只得佯装糊涂道:“什么忙,你说吧!”
  “再过两周是明静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平时跟连体婴似的,她的喜好你是最清楚的了,可不得找你帮忙。”
  邹书白继续装傻,“什么惊喜呀,能不能先透漏一下?”
  对方嘿嘿笑了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提前告诉你了,你肯定管不牢自己的嘴,万一跟明静讲了,我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你嫌我大嘴巴,干吗还来找我帮忙?”
  对方想辩解,被邹书白打断,她也懒得跟对方贫,反正是什么惊喜她也都已经知道了,她说:“好了,你的那些小算盘,我也不想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高晓峰认识邹书白的时间比认识程明静的时间长,跟她自然也不客气,打趣道:“脏活累活哪敢劳烦您呀,给您派的都是最轻松的活。生日那天她还得上班嘛,我不能去接她,要劳您接她下班,然后……”
  对方的确是精心计划过的,这一番唠叨直把邹书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兄弟,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呀?那天可是周五,时间掐得这么紧,堵车的时间你算没算?”
  “放心,我精确计算过的,绝对差不了,你什么也不用记,到时候我自会提醒你。”
  这点倒是真话,高晓峰别的优点没有,但做事绝对细心。
  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邹书白正要收线回去上课,被对话那头的高晓峰叫住,“对了,书白,那天的生日会,我想邀请几个明静的同事、朋友也一起参加,同事很好找,但是朋友,我就只知道你了,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有个关系很铁的六人党吗,所以我才计划着,邀请除了你们两个之外的其他四个人也来参加。”
  其他四个?邹书白心里咯噔一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老四郑童,邹书白不知道程明静届时会不会答应高晓峰的求婚,但她知道,如果他把老四请来了,这事一定成不了。这样的馊主意也只有高晓峰才想得出来,如果哪天他知道了程明静跟老四的过去,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邹书白自认不帮着高晓峰和老四任何一边,但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于情于理,她都有义务拦一把,“算了吧,他们都不在H市,又都挺忙的。”
  高晓峰并不是一头热,他说:“我也想过,把四个人都找来有点不太现实,那就只找一个代表,就是你们的那个老大,我见过你们的照片,就是长得很黑很瘦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电话那头的人急得抓耳挠腮。
  叫曹默。邹书白无声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对了!叫曹默!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跟他联系,我们就请他一个人就行了,来回路费由我出,他就只当是来H市旅游了一趟。”电话那头的人越讲越兴奋,见这头的邹书白半天没吭声,忍不住就问了:“你说呢,书白?”曹默?是的,曹默!邹书白已经三年没提过这个名字了,但是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强烈冲击却是一点不减。
  三年了,她一直在刻意过滤这个名字,她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把这个名字从她生命中剔除,而她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已经被她揉成了小小的一团,放在了身体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再也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可谁曾想这会儿高晓峰只是随口一提,之前压抑的一切又重新释放了出来,记忆不断膨胀,大了些,再大了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曾经的那些努力,压根就是白费了。
  是的,邹书白只是一个不留神,那些早已被压箱底的记忆,就像是发了芽的种子,重新上了发条的闹钟,突然间就冒了出来,枝芽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尖针似的小刺,刺得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艰难。
  邹书白分析起别人的感情生活,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一旦轮到自己,就完全没了章法。
  她不怨他,邹书白至今一点也不怨恨曹默,是她自找的,人家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是她自己非不信那个邪,非要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往人家枪口上撞,最后撞得头破血流是她活该,最后无计可施只能一个人灰溜溜地逃走,也是她活该,怨不得别人。
  高晓峰等得急了,连声问:“书白,你还在吗?你倒是说话呀,我这主意行不行啊?”
  “在呢!”邹书白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声音的波动,她说,“不太好吧,人家也挺忙的,好久没有联系了,就这么邀请他,不太好吧?”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就算不常联系,关系肯定也是铁得旁人没得比的。”不过高晓峰也没想强求,“不过你说得也对,没准人家那天有事走不开,这样吧,我再盘算一下!”
  听了高晓峰这么说,邹书白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相反另一种让人无力的伤感油然而生,她知道是自己自私了,他们几个人多少年青梅竹马的情义,就是因为她,硬生生变得生分了。特别是程明静,她本是最崇拜老大曹默的,就是因为邹书白,因为怕她伤心,不得不跟曹默断了联系。
  邹书白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因为她的自私,而让程明静原本可以很完美的求婚,留下瑕疵。
  三年了!三年没有跟曹默联系,从前的邹书白肯定想不到自己真的能做到。
  然而,就算这次她勉强逃过去了,那下次呢?她跟曹默,难道真的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吗?2.
  邹书白挂了电话,整个人亦像脱了力一般,身心俱疲,再没心思回去上课。
  这种自费的进修班不比在大学的时候,出勤率不达标,是拿不到结业证书的,时间白费,努力白搭,银子更是白花了,不过时间、努力、金钱这些东西跟曹默比起来,顿时全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邹书白已经阔别学校好多年了,哪还有心思学习,她早该料到报这个进修班是个错误的选择,她就是太闲了,年纪轻轻不找个人谈恋爱,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可不就是太闲了。
  她开着自己的红色速腾在街上溜达,漫无目的地游荡。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高晓峰的计划对程明静如实相告,更不想对方知道她对曹默仍旧余情未了,但程明静眼睛毒得很,难保不会从她的行为举止察觉出一点猫腻,当然她也无法以现在的状态回去给对方当参谋,干脆连家也不想回了。
  三年了,她仍旧没做好再见他的准备,三年了,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把他忘得差不多了,可是高晓峰不过是提了一下他的名字,她便难过得像是被刀割一般,什么豁达,什么坚强,在曹默面前统统都不管用了。
  她打电话给自己多年来最忠实的追求者谢晖,说:“大情圣,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
  谢晖有些不情愿,“邹书白,上回我躺在医院里半条命都没了,你连看都没来看我一眼,现在又来叫我吃饭,不带你这么支使人的吧?”
  邹书白没心情跟对方调侃,“怎么我听说你只是得了小感冒,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渝湘隆吃火锅,你爱来不来!”
  谢晖最后还是去了,他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拒绝邹书白,就跟邹书白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拒绝曹默是一个道理。
  这世界上所有惊天动地的暗恋,其实情节都差不多,归根结底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谢晖赶到火锅店的时候邹书白早已经开吃了,一大锅的香辣虾已经被她吃了大半,桌上虾壳堆得到处都是,那女人手上、嘴巴上都是红油,模样真是吓人。
  啧啧啧,谢晖吓得直咂嘴,心里直犯嘀咕:平时穿着挺正经打扮挺齐整精神挺正常的一漂亮姑娘,怎么吃起东西来这般吓人?这幸亏是在包厢里,要是在外面大厅,还不得引来路人围观了!
  谢晖捡了双干净点的筷子,在锅里抄了抄,里面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虾,不禁抱怨道:“哪有你这样请客的,不等客人到自己就开始吃了?”
  邹书白又剥了一只虾丢进嘴里,含糊着回:“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说话的间隙,还有虾皮从嘴里飞出来。
  谢晖不禁摇头,把手上的筷子又放下了,“你好说歹说也算是大家闺秀,这吃相,也太不文雅了吧?”
  邹书白也不生气,想起一个段子,顾自笑出来,对谢晖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喜欢一个人时,他吃屎你都觉得他是可爱的,你不喜欢一个人时,他吃什么你都觉得他在吃屎。”说完,冲谢晖耸了耸肩,像是在说:看吧,你还是不够喜欢我。
  谢晖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把屎字挂在嘴里,像个什么样子,也亏得她还吃得下东西,他一边摇头一边骂:“疯吧,疯吧,你就疯吧。”
  邹书白咧嘴笑得开心,她才不稀罕当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想当个疯丫头。
  是的,人人都说她是大家闺秀,只有那个人知道,她是不要命的疯丫头,那个时候,跟着他们几个在一起,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没干过?他们激她不敢拽牛尾巴,她便拽给他们看;他们激她不敢上树掏蜂窝,她便掏给他们看;他们激她不敢下河捉螃蟹,她便捉给他们看……当真是野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一想到曹默,邹书白便再也笑不出来了,更加没了胃口,她最喜欢的又香又辣的红油大虾,嚼在嘴里,也顿时失去了味道。
  三年了,那人过得怎么样,她从来不敢过问。谢晖拿了热毛巾给邹书白擦手,又唤服务员收拾台面,重新换了鸳鸯的锅底,另外点了几个烫菜。
  他说:“书白,说实话,我估计现如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见了你的本尊还这么不嫌弃你,要不你就跟着我凑合着过得了?我虽然没钱没势,长相也比不上那些电影明星,但综合来讲,各方面条件也不算差,以后结了婚你要是想继续工作就继续工作,要是不想工作,那就我来养着你,我哥已经给我妈生了一个孙子,在这方面你也不必有压力,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也没人会逼你,你喜欢小孩子,我就喜欢,你不喜欢小孩,我就不喜欢。再说了,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同事你统统都认识,你也不怕我骗你,你到处都可以申诉,随随便便散播点谣言就可以让我臭名远扬,我想干点破烂事都没那个胆。我爸妈那么喜欢你,你要进了我们家的门,他们肯定向着你,陪着你一起贬低我……”
  邹书白终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一边连连摆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激动着道:“我刚吃的东西还堵在嗓子眼,你别逼着我吐出来。”
  谢晖气急,拍桌子吼了一句:“拜托你认真听我讲一回行不行!”他这一吼,邹书白也吓着了,他从来不曾在邹书白面前这么大声过,估计真是逼急了。
  谢晖怎么都不甘心,问她:“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不动心呢?”
  邹书白惨然一笑,反问:“我拒绝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邹书白笑,不是笑谢晖,是笑她自己,因为同样的话,她自己也曾问过曹默。
  那个时候,她也很卑微,卑微得恨不得抱着曹默的大腿,只为博取对方多一点的同情,以为对方怜悯了,她便能听到她想要得答案,她也是问:“老大,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动心呢?”
  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曹默对她这个“六弟”关照有加、无微不至,那个时候曹默总喜欢坐在老家的旧城楼上,眺望着远方,一望就是大半天,邹书白爬不上城楼只能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也只有这个时候,邹书白才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年少叛逆的曹默顾自抽着烟,看着她时似笑非笑,“我拒绝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年少的邹书白不解世间疾苦,仍哭得肝肠寸断,难以言语的凄惨:“可是我爱你呀!”
  曹默转过头去,晚风吹着他的衣角,他的背影是寂寥的,跟他有过多少个女友并没有多少关系,跟他平日里的乖张不羁大相径庭,半晌才听他说了一句:“可惜我不爱你!”
  又走神了?又走神了!谢晖弹了几个响指才把邹书白的魂给找回来,他放弃了,自暴自弃地说:“我没准下个月就找个人结婚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女人过了25岁,选择的余地可就少了,到时候程明静也嫁了,剩你一个人我看你怎么办!”
  是的,谢晖说的邹书白也体会到了,邹书白以前并不乏追求者,特别是读书的时候,也曾收情书收到手软,走到哪里都有人回头,周围总跟着一些献殷勤的人。而这两年,追求者是越发的少了,虽然这些追求者中,也不乏个别优秀的,但邹书白却从来没想过要找其中一个试着交往看看,因为在她看来,他们统统少了一样东西——诚意。你刚拒绝了他,他便转而去追求你的同事、你的室友去了,与追求你用的是同样的招数,这样的人,不试也罢。
  别人都说邹书白要求太高,其实她想找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了,她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找一个像她痴恋着曹默一样痴恋着她的人,然而这种看似简单的东西,往往最难实现。这么多年,谢晖是对她最长情的一个了,然而终究只落了一个朋友的名分。
  爱情这回事,谁也说不清,谢晖跟她初中就认识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不比曹默认识她的时间短多少,已经是很难得了,但两人的情义却是天壤之别,终究只能应了一个词——有缘无分。
  邹书白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后悔,我祝你幸福。”
  谢晖一咬牙,骂她:“邹书白,你太狠心了,难怪至今找不到对象,都是报应。”邹书白问谢晖,“高晓峰要向明静求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对方点头,语气不善,“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就差没拿着个喇叭,四处去广播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捡了个宝,要结婚了似的,还给我派了一堆的活!”
  谢晖说完暗暗苦笑,他心知这顿饭不是白来的,邹书白如果不是从别人那里受了刺激,是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而他呢,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邹书白正想笑,却听那边谢晖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听说他还想邀请曹默他们,你没关系吗?”
  邹书白再笑不出来了,心里徒然涩涩的,她不过是想找个不知情的人,说一些不相干的话,一起好好吃上一顿,总以为肚子饱了,脑子便会迟钝一点,回忆才不会那么活跃。但是她的圈子是这样的小,一个消息从诞生到传开,似乎只要几秒钟的工夫,就像她迷恋曹默,没有人不知道,就像谢晖迷恋她,也没有人不知道。
  邹书白怔了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挑起一块毛肚在嘴里细嚼慢咽,“我没关系啊,早晚是要见的,我也已经看开了。”这毛肚煮老了,怎么嚼也嚼不烂,切得又大了些,想直接咽了,却又毛刺刺地卡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
  谢晖知道邹书白没有那么洒脱,他虽说要对她死心,但却没那么快见效,见不得邹书白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会儿又在后悔刚刚一时气急,把那些话说出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以示安慰和歉意。
  邹书白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谢晖都看出来了,她对曹默仍旧余情未了,难道她表现得真的有那么明显?
  邹书白不甘心,她不过是爱错了人,还不需要别人如此来可怜同情她,她受够了别人欲说还休的眼神,任何时候提到曹默便想到她这个受害者,当下一咬牙,便有了一个主意:与其一辈子畏首畏尾,不如豁出去算了,就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邹书白打定了主意,当即拿出手机,把曹默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高晓峰。这个号码她一直没有存,也不需要存,但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号码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而高晓峰最后会不会用,也是未知。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把一切留给高晓峰,留给天意。3.
  是嫁呢还是不嫁呢?程明静为这个问题纠结着,邹书白在这件事情上毫无经验可言,当不了军师,也就只能起些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遇见高晓峰之前,程明静曾规划过自己的人生,28岁之前结婚,29岁之前怀孕,30岁之前生小孩,40岁之前打拼,40到50岁做个职场的恶毒妇人,50岁之后辞职环球旅行,60岁修身养性,70岁开始慈言善行,80岁之前寿终正寝。
  不过,这则人生规划是更改修正之后的,她原来的规划是25岁之前结婚,26岁之前怀孕,跟老四分手后,她把计划往后挪了几年。
  年纪小的时候,觉得25岁已经人生大敌了,无论无何,都要在25岁之前把自己嫁掉,后来到了25岁,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老得无可救药,又觉得30岁才是底线,仿佛过了30岁,就真的没人要了。
  邹书白还记得,程明静制订这计划时,刚跟老四打完电话,她躺在床上情意绵绵地回味够了,又抬脚顶了顶上铺睡意朦胧的邹书白,无比威武地道:“我跟老四商量好啦,25岁之前结婚,26岁之前生小孩。”言下之意,邹书白好准备红包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跟老四便分开了,究其原因,说是性格不合,之后便是无休止的分分合合,然后,他们最终都没能改掉自己的性格,再后来,她改掉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性格不合?邹书白会信她才有鬼,但程明静骨头硬得很,邹书白挖不出真料来,只得接受了这颇为官方的鬼话。
  邹书白安慰说:“你只要在28岁之前结婚都行,还有两年的时间呢,不必急着答应!”
  程明静却没有那么乐观,“但是2017年属鸡,2018年属狗,我总不能生只鸡,生只狗吧!而且我怀孕之前,还想过两年两人世界呢!”是的,如果是跟老四结婚,这两年是不需要的。
  邹书白明白了,程明静是准备好了结婚,只是还没准备好要不要跟高晓峰结婚,便改口说:“其实高晓峰人品不坏,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在我们公司,垂涎他的人可不少,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趁着对方秀色可餐、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嫁掉,再不济,还能留下几张漂亮的婚纱照。”
  程明静没心情跟邹书白打趣,一脸的愁苦,没有回话,显然仍在纠结。高晓峰是典型的当代H市人,长相虽谈不上出众,但是很会打扮,品性风流倜傥,温文精致,可惜文有余而武不足,没有大智大慧,但小聪小明信手拈来,贪图享受,能说会道,没什么事业心,但生来家境殷实,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爱吃爱玩爱浪漫,也会吃会玩会浪漫,论吃,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论玩,没有他不熟的地方,论浪漫,没有他下不去的狠心——花银子。
  他跟邹书白是一个公司的,认识邹书白的时间比认识程明静的时间长,他们俩认识还是邹书白搭的线。
  那是半年多前的事了,邹书白公司举行员工运动会,可以邀请家属参加,程明静是羽毛球高手,被作为邹书白的“家属”列在了运动员名单里,并最终取得单打第二名的佳绩。兴许是见识了程明静在赛场上的飒爽英姿,高晓峰对她一见钟情,随即由邹书白牵桥搭线,对程明静展开轮番热烈攻势。
  在这件事情上,高晓峰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会子程明静与老四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觉复合无望,但却没有勇气向前看,而高晓峰的出现,恰如一剂猛药,让程明静彻底下定决心挥别过去——最快摆脱旧恋情的方法,莫过于开展一段新恋情,所以高晓峰能最终能抱得美人归,并不算意外。
  正是高晓峰的出现,让程明静与老四的那段过去,彻底成为了过去。
  总的来说,高晓峰属于那种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的类型,条件虽然不错,但却不是邹书白的菜,邹书白虽不喜欢他,但却难逃小女子心性,对于高晓峰不追求她而追求程明静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她曾问过高晓峰这个问题,“我比明静到底差在哪里?”见高晓峰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她赶忙申明:“放心,我对闺蜜的男人没兴趣,我想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将来也知道怎么提高自己。”
  高晓峰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刘德华和梁朝伟,你喜欢谁?”
  邹书白答:“梁朝伟!”
  对方又问:“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你喜欢谁?”
  邹书白毫不犹豫,“布拉德·皮特!”
  对方随即摊开双手,一副真相已经了然的表情:没有谁好谁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已。
  邹书白明白了,自己是对方的刘德华和汤姆·克鲁斯,她想到曹默,不由得有些伤感,是不是她也只是他的刘德华和汤姆·克鲁斯,而永远也成不了梁朝伟和布拉德·皮特,那么他的梁朝伟和布拉德·皮特,又该是何许人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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