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城市门


作者:王海     整理日期:2014-08-26 10:52:52

   陕西作家始终保持着一份可贵的不合时宜的清醒,这种清醒在本书表现为对社会弊端的高度警惕和深刻反思。王海以其平静的近乎冷酷的叙述,无情地撕下了城市化进程中虚伪的外衣,让我们看到了农民失地进城后生活的真实图景,一群在城市的外衣下遮蔽着的失去了自己的迷惘的灵魂。
    王海小说的确有阎纲先生所言的那种“愣”劲,有种“愣”味道。这种“愣”,在本书中,即表现为一种严酷的现实主义精神,一种不虚掩不夸饰不作伪的勇气。
  作者简介:
     王海,咸阳市文联副主席、咸阳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文学艺术研究室创作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海洋大学驻校作家、咸阳文学院名誉院长。主要作品有:小说集《鬼山》,长篇小说《老坟》《人犯》《天堂》。2005年小说《老坟》获得美国“国际文化与科学交流奖”;2006年小说《天堂》被陕西人民艺术剧院改编成话剧《钟声远去》,2007年进京参加中宣部、国家文化部主办的“中国话剧百年诞辰纪念暨全国优秀话剧展演”;2009年在德国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会上,小说《天堂》被推荐为“中文必读书”;2009年小说《人犯》入选“建国60年十大法制文学献礼作品”。   1沣河解冻了,神秘的上林苑清爽地从夜幕中走出来,是那样的富有激情。
     那天,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滋润。太阳落窝的时候,一股寒风从秦岭的峡谷飘来,琴觉得有点冷,李闯在这个时候想把琴抱一下,琴没有给李闯这个机会。李闯觉得一件珍贵的东西像要从手中滑落。就在这时,李闯对琴产生一种可怕的念头。这种想法一旦生成,就强烈地驱使着他的行动。李闯把琴带进宿舍,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强硬蛮横地把她压在了床上,他想把生米做成熟饭。
     他说:“……我求你了,你给了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说着,伸手向她下身摸去。琴一下暮了,她知道李闯做了一件傻事,一件不可挽回的大傻事……2早饭的时候,小石头从学校回来递给琴一封信,说是吴运老师给她的信。琴回到房子打开信,她问小石头:“姑问你,是哪一个吴运老师?”小石头说:“他在学校门口等你,他天天在学校门口等你,等你送我去上学。”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鹅蛋形脸蛋,高挑个儿,那闪亮的眸子使人着迷。琴送小石头去学校,吴运站在校门口迎接学生上学,琴的印象就深深地印在吴运的脑海里。
     琴母亲让小石头唤琴吃饭,琴去灶火舀饭,她观察女儿的行动,发现女儿没有什么异常,她回屋对德胜说:“你不要瞎想,我娃好好的,啥事也没有。
     ”德胜说:“她的衣服少了个扣子,我夜晚看得清清楚楚。”琴母亲解释说:“或许扣子早掉了,或许琴衣服上就少个扣子。”德胜不信,他说,女儿昨晚一定有事,不然咋那么晚才回来呢。
     吃完早饭,母亲把琴拉进房子说:“你和李闯把证领了吧,把事一办,妈就省心了。你这样让妈操心,妈的心都操碎了。”琴坐在母亲身边,她无法向母亲诉说心中的不悦。琴母亲说:“李闯虽然长得软细,但人家村上征了地,他进城里当了工人,你现在啥都不是。县上整天说要征咱的地,干响雷不见雨,只要人家同意,你把证领了,我和你爸就放心了。”琴不愿母亲提她和李闯的事。她从母亲房里走出来,碰见嫂子秀和哥哥大笨站在窗口下,她惊吓一跳。大笨说:“夜晚的事,哥啥都不知道,爸妈问我,我也不会说。”琴给哥解释说,你跟嫂子甭胡想了,我夜晚不是回来了嘛。大笨诡秘地笑:“如果李闯欺负你,你告诉哥一声,别看他是工人,哥照样收拾他。”琴走了。秀说:“那小子沾了腥,就不会嫌弃咱琴是农村人了……”3太阳出来了,村里依然静悄悄。突然,一阵震天的鼓声把人们从被窝惊醒,有人披着衣服从家里跑出来,发现张虎在村道上擂鼓。张虎说:“开春了,大地万物都苏醒了,村里还这么暮气,我给咱提提精神!”德胜问儿子大笨谁在敲鼓。大笨说:“二月二,龙要抬头了。去年收成好,张旗寨人今年起鼓早。”“明年是个啥世事,人心里没底,今年要提前准备。”德胜催大笨早些练鼓。
     大笨说,他们再练不顶啥,这几年哪一次不是咱给帝王爷烧的头炷香。
     德胜担忧,听说张虎今年要请专家作指导。大笨说:“专家谁敲过咱这秦汉战鼓?谁是专家?你老爸就是咱掌旗寨最大的专家。”掌旗寨、张旗寨是上林苑两个老村寨。
     每年二月二龙抬头时,两村寨以赛鼓论输赢给帝王爷庙烧香,谁烧头炷香,谁一年的运气就好,谁就是秦汉战鼓的真传后人。为了这个荣耀,两村寨年年二月二要赛鼓。
     相传,掌旗寨一位姓张的汉子叫草上飞,曾在秦始皇旗下做战鼓旗手。
     秦统一中国后,他回家种地,把秦始皇的战鼓敲法也带回了家。刘邦揭竿起义率军攻人咸阳城,不仅采用了秦战鼓,而且由张氏的后人千里眼掌旗。刘邦坐定江山后,称这鼓叫天鼓,给千里眼封官,千里眼不要,刘邦就给千里眼在上林苑赐封了一块宝地,这地叫龙爪宝地。
     上林苑地处关中腹地,是秦汉两朝皇室狩猎游乐的地方。北靠渭水,南依终南山,东起曲江池,西抵周至,纵横数百里,有灞、产、泾、渭、沣、滴、涝、濡八水出入其中。据《汉书·旧仪》载:“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在沣河的不远处,有一块田地,田地成龙爪形,传说那是龙行走留下的爪印。千里眼就在这龙爪宝地旁住下了,多年之后,千里眼的后人在这里形成一个村寨,被人称为掌旗寨,千里眼后人敲的天鼓,被人称为秦汉战鼓。
     因为战乱,掌旗寨人纷纷逃离村寨,但他们没有忘记掌旗寨的历史,多年以后,他们又回到了村寨,掌旗寨已不是过去的村寨,东村叫掌旗寨,西村叫张旗寨,谁是秦汉战鼓的传人?谁是张氏千里眼的真传后人?谁也搞不清了,唯有那块龙爪宝地,被张旗寨人种着,他们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每年二月二以秦汉战鼓决定胜负,胜者为秦汉战鼓的真正传人。
     4琴在家里闷得慌,母亲见她忧愁,父亲常常奇怪地看着她,好像她身上少了啥东西,为她那晚深夜回家犯疑惑。哥哥大笨总觉得她那晚在外边吃了亏,嫂子异样的眼光偷视着她。
     琴在家里再也不想待,她顺着战鼓声音向张旗寨走去。掌旗寨和张旗寨两个村寨其实只隔了一条街,学校就在村南边,望着村口的学校,琴想起给她送信的那个吴运老师,他是个怎样的人儿呢?竟让小石头捎信来。她和李闯的事还在空中悬着,她不想给自己再惹是非。但她真想见见那个人儿,他多么可怜,他说天天思念她,晚上常常整夜难眠。
     她心里忽然慌乱起来,疾步向那战鼓敲响的地方走去。
     张旗寨一堆人围在那里,敲鼓的人叫张虎,是张旗寨村的村长,和大笨是对手。这几年不知德胜给儿子大笨过了什么招,掌旗寨人年年给帝王爷烧头炷香,让他们好神气一阵子。
     琴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张虎三十多岁,虎背熊腰,像一座小铁塔。张虎看见琴喊道:“妹子,我敲得美不?”“美!”琴兴奋地说。她佩服张虎的胸怀和肚量,更佩服他年年不放弃、争胜好强的顽强精神。每年张旗寨输了鼓,他从不强辩,收起鼓看着大笨去给帝王爷烧头炷香。
     琴小时候很爱看鼓,父亲德胜敲鼓,她尾随观看。农闲时,德胜给大笨教敲秦汉战鼓,琴也跟着学,学得很快,敲起来有板有眼。德胜笑女儿说:“你长大了,爸给你找个敲鼓的女婿。”德胜常怨大笨:“你有你妹一半的机灵这鼓就敲好了”。可叹琴是女儿身,德胜不能把他敲战鼓的技艺传给女儿。
     张虎说:“妹子,你哥今年肯定输了,我们今年请了专家,给战鼓增加了新内容。你好心告诉他,今年他赢不了。”当人们回头看琴时,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大笨听说张旗寨今年学了新鼓法,叫追星揽月,回首望北斗。他无法理解,敲鼓怎么回头望北斗?又怎么追星揽月?他问琴:“你去看了,他们那啥叫追星揽月,回首望北斗?你给哥说了,你和李闯的事哥就不管了。”琴说:“哥,你甭胡说!你们男人的事我不管,你甭让我当特务。”张旗寨开始练鼓了,德胜让大笨赶紧行动,去年二月二后鼓放进库里,至今没有再动过,再不拿出来鼓就霉了。大笨是掌旗寨村的村长,他不叫号子没人敢动手。德胜晚上喊开了:“你今年还敲不敲?不敲把话给人家张旗寨,让人家给帝王烧头炷香去。”“你甭激我,我不怕他。咱那紧三火一定能赢了他那追星揽月,回首望北斗。”早上起来,大笨进城去了,他要买一对新鼓槌。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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