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实权


作者:大木     整理日期:2014-08-26 10:39:09

作为一个激进改革的县委书记裘耀和,自上任以来便遭到了社会的种种争议,媒体更是屡次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在擢升前夜,石杨县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他政治生命的事件,如何在命悬一线之间力挽狂澜,成为全省人民议论的焦点……
  作者简介:
  大木,原名樊素科,江苏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乡、县、市、省四级机关从事文秘、组织、人事等工作三十多年。出版作品有:《提拔》《组织部长》(一、二、三)《市委书记》《迷局》《实权》等。
  目录:
  第一章突发事件
  第二章如履薄冰
  第三章媒体登场
  第四章命悬一线
  第五章尘埃落定
  第六章拨云见日
  第七章大展宏图
  第八章大胆地试
  第九章风波再起
  第十章有口皆碑
  第十一章还在争议
  第十二章依依惜别
  第十三章永不停歇
  第十四章温柔风暴
  第十五章别开生面第一章 突发事件
  第二章如履薄冰
  第三章媒体登场
  第四章命悬一线
  第五章尘埃落定
  第六章 拨云见日
  第七章 大展宏图
  第八章大胆地试
  第九章 风波再起
  第十章 有口皆碑
  第十一章还在争议
  第十二章 依依惜别
  第十三章 永不停歇
  第十四章 温柔风暴
  第十五章 别开生面
  第十六章 “治湖”“治官”
  第十七章 打破规则
  第十八章 “海推”“公推”
  第十九章 关键时刻
  第二十章 白云蓝天汪益鹤领了裘耀和的命令之后,还不知道长坝乡的事情严重到何种程度。但凭他多年的工作经历和政治嗅觉。他隐隐地感觉到,这起农民之间的斗殴事件不比平常。他的第一感觉是从裘耀和的眼睛里发现的。平时的裘耀和,无论碰到什么事,就连国家电视台指名道姓地批评他,他的目光里总是闪着自信和傲慢。然而,在刚才那一刻,却看到裘耀和的目光里透出几分惊恐和慌乱。
  汪益鹤大步向办公室走去,不,准确地说,他是跑步的。他一边跑一边给司机打电话,随后又给章乔宣打了手机。当他问起被打的人现在怎么样时,对方半天没说话,接着传来几声沙哑的叹息。
  汪益鹤冲进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提包,此刻的他早已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司机一看他这个样子,只问了一声:“汪书记,你……”
  没等司机小吴说完,汪益鹤上了车,门还没关好就说:“快,去长坝乡,越快越好!”
  尽管汪益鹤还不了解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但是他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了,这就是天大的事,无论乡村干部有一千条一万条理由,都没有任何理由,政治和影响可不听什么理由。坐在轿车里的汪益鹤真的心急如焚,他担心死者家里一时冲动把事情闹得更大,万一再发生什么暴力事件,那可不得了。于是他给县公安局局长王光明打了电话,简单说了长坝乡发生的事,要求王光明马上带人赶到长坝乡,还指示王光明立即通知长坝乡派出所,先把几个打死人的嫌疑人抓起来再说。
  王光明说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怎么能先抓人呢?汪益鹤吼了起来:“王局长,为了平息事态,为了不出乱子,你必须这样做!这是裘书记的意见!”
  让汪益鹤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车子刚进村,村口已经人山人海,轿车还没停稳,与其说汪益鹤是自己下车的,还不如说是被群众拖出来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汪益鹤的心脏快要炸开似的,手机的响声像哀叫,像嚎哭,他不想接这个电话,想把手机摔碎。他抓着手机的手筛糠似的抖着。可当他瞟见手机上的号码时,他突然镇静了下来。
  “裘书记……”
  “老汪,你在哪里?”这是裘耀和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裘书记,我……”汪益鹤没有说下去。
  “老汪,一定要稳住局面,我马上就到了。”裘耀和的声音那么沉重,“你告诉我,到底人死了没有?”
  汪益鹤点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死了,死了!”
    汪益鹤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大事,他虽然出生在农村,虽然高中毕业未考取大学,可是他后来当了兵,提了干,都是一帆风顺的。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直到转业了,都是事事顺心,至于死人,他平生见到的是第一次,而且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了!死人,这个可怕的现实,他从没研究过这两个字的深刻含意。现在他才清楚,人死了,就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小的时候,听说人死了要埋在地下,而现在人死了是要烧掉的,一个好端端的人,推进炉子里,变成一缕青烟,这是多么可怕而又悲惨的事啊!一阵可怕的思绪之后,他终于抬起头,举目四望。啊,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不,岂止是陌生,个个脸上都杀气腾腾、怒不可遏,咒骂的、喊冤的、诉苦的,还有呼天哭地的。一时间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了。
  不要说乡干部,连村干部的影子都见不着,汪益鹤知道,此时此刻,他这个县委副书记连一文钱也不值了。
  汪益鹤像是被定住了,悲伤而苦涩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冲击着他。在这段时间里他好像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他以为,说不定一时冲动的群众会骂他,或者对他拳脚相加。他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也绝对毫无怨言,老百姓心中有气、有怨,何况死了人!拿他出出气,发泄发泄心头的火,难道过分了吗!他觉得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那些听不清的怨恨和分不清的哭诉,却没有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
  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汪益鹤抬起头,他也不知道为何找不到一句适当的语言,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面对着无辜的男女老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乡亲们!”汪益鹤觉得自己的声音不仅在颤抖,而且沙哑。他弯下腰,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在向人群深深地鞠躬。
  “裘书记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起来,无数双眼睛穿过悲愤而拥挤的人群,汪益鹤并没有听到这声音。他的头脑里还在想着如何应对这场无法估量后果的打死人事件。
  “老汪……”裘耀和是怎么出现在汪益鹤身边的,汪益鹤一点也不知道,见到裘耀和,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减轻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裘书记啊!老百姓都说你是青天,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他就是县委裘书记,他就是裘耀和?”
  “就是他把原来以皇朴人为首的县委县政府一帮腐败分子揪出来的?”
  裘耀和看了看围得一层又一层的农民,除了悲伤的目光,更多的是气愤。他没有像汪益鹤那样手足无措,目光在无数双惊恐的脸上慢慢移动,脸上严峻得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突然停住了,收回目光,大声说:“乡亲们,我就是裘耀和,我是一个失职的县委书记,请乡亲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得让你们满意的。”
  五
  裘耀和就这样走着,只是他的脚步比平时慢多了,往日他总是独自一人走在众人的前面,没有人能够赶上他的脚步。现在他目视前方,脚下的步子沉重而缓慢。汪益鹤跟在他的身后,奇怪的是刚才混乱的场面,渐渐地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裘耀和的身上。这时,眼前出现那么多头上戴着白色孝帽,身披白布的农民。顿时,那些悲惨的骂声、哭声、叫声直冲他的耳朵,悲伤的场面让裘耀和有些吃惊,自然他也是第一次处理如此棘手的大事。他看看这些向他哭诉的人们,哭声震得脚下有些晃动,场面异常紧张悲凉。好像一枚炸弹,一触即发。裘耀和突然觉得凉凉的液体从鼻翼两旁流了下来,到嘴角时,他觉得有些苦涩。他感到自己身上有多么重的担子啊!群众的情绪亟待稳定,死者的亲人等待他的安抚,县委、县政府的委托要他去实施。甚至想到临上任时市委书记郭玉顺对他的嘱托:“搞好这么大一个县,不单单是经济要上去,干群关系、群众利益……”想到这里,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的心脏就是不听他的指挥,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狂奔着。
  裘耀和弯下腰,这个九十度的深躬太长,太久。汪益鹤如同木偶一样,跟着裘耀和弯下腰,哭声更响了,不仅仅是那些身披白布的家人,全场都在嚎哭,抽泣……裘耀和终于抬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样一来,把在场的那么多群众都弄糊涂了。
  此时,章乔宣还心急火燎地在乡政府办公室坐等汪副书记。他连一点儿主张都没有了,盼望着汪副书记马上出现在现场,为这场无法挽回的灾难力挽狂澜。除此之外,他还害怕意外的情况发生,激动气愤的刘家人或者群众如果有什么过激行动,谁也控制不了。
  现场没有见到乡干部,裘耀和极为恼火。大声命令道:“老汪,乡里的干部都到哪里去了?你去——”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凭他的感觉,汪益鹤作为县委副书记,他应该理解他的意图。
  汪益鹤点点头,迅速转过身,大步来到轿车旁,他没有上车的意思,对司机说:“走,跟我走!”
  司机小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汪副书记。意思是说车子怎么办。汪益鹤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正在这时,汪益鹤一抬头,见章乔宣出现在他面前。他耷拉着脑袋,有点像霜打的茄子。
  “汪书记,你……”
  汪益鹤表情十分严峻,一边走一边说:“乔宣同志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你把县委、县政府,把裘书记搞得多被动啊?”
  “汪书记,我也没想到……”他低下头,满脸沮丧。
  “现在不说这个,走!”
  章乔宣不知道汪书记要做什么,一只手弯曲着,希望有一根棍子,帮助他支撑着身体,他吃力地跟在汪益鹤后面。
  “你赶快去,先买点黑布,做几个黑纱,再买两个花圈,不,买三个,我马上就到。”汪益鹤说。
  三个花圈的上联写着:“沉痛哀悼刘士军同志”。下联分别落款为:“中共石杨县委、县政府敬挽!”“石杨县委裘耀和敬挽!”以及“石杨县委汪益鹤敬挽!”。
  最后汪益鹤又取出自己的农行卡,来到农业银行营业处,取出一千元钱。
  汪益鹤一回头,见章乔宣木偶样地远远看着他,像是吓傻了,汪益鹤说:“把乡政府在家的人都叫上,跟我一起走。”
  刚走了几步汪益鹤回过头,说:“老章,你赶快先去,跑步!”说着指指黑纱,“找到裘书记,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们马上就赶到。”
  以汪益鹤为首的一支吊唁队伍往前走去。他们个个右臂戴上黑纱,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人人脸上都挂着悲伤,在热气蒸腾的高温下,个个汗流满面,他们抬着三个花圈,在那么多奇怪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章乔宣找到裘耀和,几个身披白布的女人正跪在他面前,章乔宣看看裘耀和,正要说话,裘耀和看都没看他一眼,摆摆手。
  “裘书记啊!老百姓都说你是青天,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裘书记,你说,是不是血债要用血来还?”
  裘耀和蹲下去,拉着两个女人,说:“你们快起来,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大家都必须冷静下来,你们看天气这么热。”
  农民们并没有阻止汪益鹤,也没有为难他们,甚至自行让开一条道。尽管群众对他们还充满敌意,尽管村民们还准备进行一次血战,但是,当他们看到这样一支怀着沉痛心情前来吊唁的县乡领导,顿时静了下来,被眼前的真诚感动了。
    汪益鹤到了裘耀和身边,正要说话,裘耀和站了起来,司机把黑纱戴到他的右臂上。他默默地走在汪益鹤的前面。
  这支吊唁队伍默默地来到刘以松家,正房是三间普通的红瓦平房,右面两间灶屋,院墙有些破损。院内外到处围满了人,院门敞开着,到处挂起了白布,哭声震天,场面悲伤而杂乱。冰冷的白色幔布在热气蒸腾的晚风中摇晃着,似乎向来人诉说死者灵魂的愤怒和冤屈。到了院门口,裘耀和第一个进了门,突然一个男子挡住了汪益鹤。章乔宣赶快跑过来,还没说话,就被几个头戴白布的人揪住衣领,拖到一边,推来搡去。章乔宣缩着头,一言不发。
  裘耀和是处理过大事,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然而,这样的事摆在面前,多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稳住局面,要稳住局面,必须尽快疏散群众,安抚死者家人。他知道,刘士军的尸体此刻一定就放在院子里,村民们的情绪完全可以理解。他更清楚,刘以松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怨恨乡村干部是可以理解的,他甚至觉得章乔宣挨了拳脚多少也会长点记性。
     “乡亲们,请大家允许我们进院子,让我们向不幸而去的刘士军鞠个躬!”裘耀和的声音悲凉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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