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火车火车娶老婆没有


作者:须一瓜     整理日期:2014-05-29 10:11:16

“月光之爱”选粹中国著名女作家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是因为爱情是人类最美好、最神圣的情感,是文学最有魅力的叙述。在当代社会,爱情越来越不被人们珍惜,但唯有文学始终与爱情相伴。爱情在现实中被稀释,但它仍然是文学中最生动的一股清泉。我们尤其不能忽略女性作家对爱情的书写,她们是爱情最真诚的守护人。这是著名小说家须一瓜的中篇小说集,为月光之爱书系之一。选粹的小说均是以爱为主题的。须一瓜善于书写社会民众中的小人物。他们的平静淡然的生活中深隐的悲欢喜乐,五味杂陈的每一个故事滋味,让我们对于人性的幽微繁复,做了深入的探索。《淡绿色的月亮》是须一瓜的代表作和最有影响力的作品。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芥子和桥北本来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可一天夜晚的入室抢劫案,使妻子芥子对丈夫桥北的灵魂发生了怀疑,无论丈夫如何辩解和道歉,她依然一次又一次地质问他当时为什么不反抗,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伟岸丈夫形象的一点点破坏和夫妻感情的一点点恶化。也许芥子不应该这样地任性,因为抢劫案已经破了,丢的钱也为数不多,日子本可以恢复以往的平静了,但芥子不能。她觉得在这起抢劫案中她看到了丈夫的另一面——怯懦、自私,虽然在日常生活中,丈夫既懂浪漫又能处处注意对她呵护和关心,但在真正危难的时刻,却无法尽到一个丈夫保护全家的责任,可想这样的丈夫能和他走完一生吗?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也许会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丈夫在这桩事件中让芥子失去了以往的安全感,所以即便在丈夫为她的生日在车厢的后排铺满百合玫瑰,营造出一个浪漫的环境,但芥子在透过灰绿色的帖子却只看到淡绿色的月亮,无疑,这一切为他们的爱情蒙上可一层可怕的阴影。《穿过欲望的洒水车》、《第三棵树是和平》《火车火车你娶老婆没有》都是讲述了底层男女生活中的奇遇。作为记者出身的须一瓜,她最善于在小说中淋漓尽致地将市井事件融入其中。这也是她的小说重要特点之一
  作者简介:
   须一瓜,厦门某报记者。业余写小说。现居厦门。作品散见《收获》《十月》《人民文学》《上海文学》,获2003年华语传媒最具潜力新人奖,人民文学年度奖等,作品较为《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新华文摘》等选用。
  目录:
  淡绿色的月亮
  穿过欲望的洒水车
  第三棵树是和平
  火车火车娶老婆没有 1、须一瓜的文字与迟子建的有几分相似,在描述生活时,跳开了一般女性作家的细腻的情感投入。她们的文字把生活中最为真实和丑陋的一面,生生地带着血痂硬揭下来。如 1、须一瓜的文字与迟子建的有几分相似,在描述生活时,跳开了一般女性作家的细腻的情感投入。她们的文字把生活中最为真实和丑陋的一面,生生地带着血痂硬揭下来。如同迟子建在写《起舞》中的齐如云,因为起舞时怀孕而生下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二毛子”,遭到周围人的冷遇和白眼,但她从不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辩解,反而还“过得那么快乐!”在齐如云看来,“女人的脚,一生都盼望着能够离地,会飞。跳舞的时候,你就有飞的感觉了,你的脚踩着的不是土地,是云彩了”。齐如云的起舞岂止是身体离地而飞,更是她精神世界的飞升,这瞬间的美,即使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她也无悔。为心中一种信仰,一个情结,甚至一份虚荣,付出所有以至生命,这也许有些令人费解,却也让人感动。——纳兰欣桐2、从题材本身而言,本篇跳出了现成写作脉络的窠臼——比如“警察”与“违章者”的人物谱系。读者见惯了“特殊材料”制成的警察,他们肉体历尽枪林弹雨,生活中无怨无悔,更饱含了对法律、正义与职业的宗教般的信仰。须一瓜在本篇中却呈现了这一群体最极端的体验——对职业、对法律乃至对生命本身的“厌倦”。而“违章者”的书写,既容易流向商业黑帮片的大违法者的“酷”,又容易萎缩成“新写实”以来的小人物的卑琐、挣扎与屈辱。作者让童年贵这样的小人物介乎两者之间——位于法律边缘的小人物,生长出桀骜不驯的精气神,撑起那个惨烈的倔强的世界。须一瓜以法治线记者的职业便利去精细刻画城市边缘警察与违章者间命运的碰撞与偶合,提示了书写现实的另一种可能性。——陈思3、须一瓜的小说写作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她的独特价值就在于她是一位以道德情怀来处理公安法制资源的作家,她的处理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从罪恶的黑暗通道进去,却把我们引向一个洒满阳光的爱与善的世界。须一瓜在情感的表达上同样是细腻的,但她并没有沉湎于情感之中,而是通过一条道德的通道走向更为广阔的空间。有时你会觉得她对道德追问得太苛刻,就像一个过于清洁的人容不得半点尘垢。尽管她小说中的人物多半生活在恶浊的环境里,但小说传达出的精神却像是摆在圣坛上的银器铮亮明净的。而博爱、平等、自由,这些普世价值是她的道德原则的基本元素。——贺绍俊淡绿色的月亮一不是谁都能看到淡绿色的月亮的,它只是有的人在有的时候能够看到。芥子在那天晚上看到了。她是在钟桥北的汽车里看到的。桥北到机场接回了回娘家一周的芥子。然后,他们停好汽车,手牵手开门进屋。桥北在开门的时候,顺势低头吻咬了芥子的耳朵。保姆睡了。她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能发亮的物件都在安静地发亮。玄关正对着大客厅外的大落地窗,阳台上的风把翡色的窗帘一阵阵鼓起,白纱里子就从翡色窗布的侧面,高高飞扬起来。卧室在客厅侧面隐蔽的通道后面。芥子的头发还没吹干,桥北已经在床上倒立着等她了。说是倒立健脑,桥北还有很多健身的方式,比如,每天坚持2000米晨跑,周末三小时的球类运动。桥北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充满创意。比如,做爱。近期,桥北在玩一种花生粗细的红缎绳。芥子叫它中国结,桥北不厌其烦地纠正说,叫爱结。红缎绳绕过芥子的漂亮脖颈,再分别绕过芥子美丽的乳房底线,能在胸口打上一个丝花一样的结,然后一长一短地垂向腹深处。桥北给全裸的芥子编绕爱结的过程,也是他们双方激情燃烧的美妙过程。芥子喜欢这个游戏。入睡的时候大约是12点。芥子一直毫无睡意,起来服用安定的时候,她不敢看钟。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第一感觉是谁在喊叫。有一只人高的小白兔站在她床前。眼睛很涩,她睁开眼睛马上又想闭上,可是,她突然打了个激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是的,不是做梦,真的有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有刀!桥北不在身边。那人脸上戴着小白兔面具,白兔一只耳朵翘起,一只耳朵折下来;客厅灯亮着。芥子一张嘴就想喊桥北,小白兔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刀尖差一点就要扎在芥子的鼻子上。芥子闻到那只陌生的粗糙的手心上汗味混合着什么的怪味。小白兔的表情始终是得了大萝卜的高兴表情,可是面具后面的人挥着刀,手势十分凶狠:敢喊,我就不客气!喊不喊?芥子慌忙摇头。小白兔用力捏了下芥子的脸颊,拿开了他的手,但刀没移远。出去!那人说。芥子下床。她穿着冰绿色的细吊带丝质睡裙,睡裙长达脚面,可是胸口比较低,所幸爱结还在脖颈上,松松垮垮地吊着,芥子觉得多少掩饰了一些空档。桥北在客厅,他被绑在一张餐椅上,一个带着大灰狼面具的人站在他身边。没有看到保姆。一见到芥子,桥北就做了个没有食指配合的“嘘”的表情。芥子知道桥北要她安静、镇静,可是,芥子克制不住地颤抖、想哭,也想叫喊。小白兔晃了一下耳朵,大灰狼就过去拖过一张餐椅。大灰狼去拖餐桌椅的时候,芥子发现他是个不太严重的瘸子,不知想平衡,还是想掩饰,大灰狼用跳跃的方式行走。大灰狼把椅子放在沙发前,离桥北四步远的地方。芥子被小白兔用力按坐了下去。大灰狼马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棕绳,要绑芥子。芥子尖叫起来,小白兔一巴掌就甩了上来,芥子噤声,转头看桥北。桥北没什么表情,似乎闭了下眼睛,还是要芥子安静的意思。芥子的一颗眼泪掉下来。大灰狼就把芥子的手熟练地反绑在后面了。桥北对芥子说,别紧张,没事,他们不是有困难,不会到我们家的。是吧?兄弟,看喜欢什么,你们拿好了,我们也不报警,只请你别伤害我们。桥北的包、芥子的包、两人的手机都在沙发前的大茶几上。小白兔示意大灰狼看好两人,他开始搜包,两人包内每一个夹层的东西都倒出来了,大小面额的钱、购物发票、优惠卡、会员卡、身份证、医疗卡、口红、粉盒、卫生护垫倒了一大摊,桥北的包竟然只有一个旧的电话本和一个摩拉罗拉V998手机,和两块电池;小白兔在一个夹层中找到50元和包着它的一张发票;芥子的包内东西占了一大堆,可是,这一大堆里的钱只有两百多元。桥北现在使用的黑包不在。芥子在想幸好把2000元钱给了妈妈,还有桥北现在用的黑包肯定是落在车上了,这个是他已经不用的旧包呢。小白兔突然冲到桥北面前,一把揪起桥北的睡衣前襟:还有钱在哪儿!桥北说,我也不清楚。包不是都翻了吗?三把手机你们都拿走吧,请把SIM卡留下好吗?大灰狼瓮声瓮气地说,这手机当然是我们的。还有钱呢?小白兔面具眼睛的窟窿位置,射出非常阴冷的光。显然他是主谋。你们俩住这样的房子,不是只有这点钱的人!快点!我没时间!大灰狼面具的嘴巴窟窿,能隐约看见后面的人脸上有一副挺长的暴牙,人脸瓮声瓮气地说话,可能是想把牙齿遮盖得好一点,以至养成了习惯。他说,我大哥一旦见了血,就收不住手了。你们最好不要让他见血。桥北说,到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看看吧。二歹徒是凌晨5时离去的。他们在佣人房找到了被毛巾堵嘴、捆绑得快死过去的保姆。桥北说,他们大约是凌晨4时左右开门进来的。钟桥北说他是在卧室卫生间听到客厅好像有异常动静,于是,走到通道观察的时候就和两名劫匪相遇了。月亮非常亮,西斜的月光洒过阳台,透过白纱窗帘,照在沙发上。小白兔和大灰狼的黑影就突兀在沙发前。然后他们扑了上来。歹徒总共得到了5200元现金,其中5000元是银行卡上根据密码到柜员机上连夜提的款;4万元航空债券,再过两个月到期;两个戒指、一条白金项链;三把手机,其中桥北的是才买一个月的商务通手机,价值近5000元。警察接到报警电话就来了。先是两个,后来来了好几个,乱哄哄的。芥子想想就想哭。警察分别给桥北和芥子、保姆做了笔录,不同的警察,问的问题差不多,但是,他们还是一对一对地反复提问、记录。警察似乎越来越怀疑保姆,有关她的问题,问得越来越细。钟桥北和芥子离开刑警中队的时候,已经12点半了。保姆要稍后问完。他们就先走了。也许受了警察影响,钟桥北也开始分析保姆作案的种种可能性,但芥子不想参与分析,她不想说话。就是不想说话。桥北说,你怎么啦?芥子小声说,很累。两人到牛排馆随便吃了点午餐。桥北说,回家睡一下就好了。别难过。钱毕竟是身外物。想开点,好吗。芥子还是不想说话。桥北说,这案子你说能破吗?一块牛排被芥子割得稀烂,她只是吃了一个煎鸡蛋。桥北已经明显感到芥子情绪低落。他动手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块牛肉往芥子嘴里送。芥子扭过头,不接。芥子说,他们都比你个子小很多,其中有个人是瘸子。桥北愣了愣,可是,桥北说,他们手上有刀。对不对?芥子点头。桥北是当晚7时的飞机。飞大连,有个展览会。他不知道芥子午睡也失眠,芥子当时尽量不动地躺在桥北身边,桥北打呼噜的时候,她悄悄爬起来,一到客厅,凌晨4时发生的一切又历历在目。歹徒是开门进来的。她不知道桥北是和歹徒怎么遭遇的,她对她醒来的前面,一无所知。只是警察进门之前,他们说了几句。桥北说,我一看见陌生人,就什么都明白了。我马上说,你们要什么就拿吧。我不反对,大家出来混也都不容易。桥北说,幸好我反应快,开了灯我才发现他们手里有刀!5时许,桥北提着行李出门。3分钟后,他又回来了。他说,你情绪很差,要不我叫我妹妹来陪你?芥子说不要。芥子不喜欢钟桥南,桥南是那种直爽和无耻分不清界限的人。你开门。芥子把防盗门打开。桥北进来,放下包,用力抱了抱芥子。你行吗?桥北说,我不放心。芥子说,你走吧,我不害怕。你快走吧,赶不上飞机了。芥子是站在窗后看着桥北下楼后,穿过后围墙被人图走近道而拆毁的铁栅栏,走到马路对面的停车场的。桥北的确非常帅气,高大结实,开车的样子也像个赛车手。芥子站在窗前回忆,小白兔和大灰狼好像都和她差不多高,应该在一米六七左右。保姆怨气冲天地煮了两份面条。她说她都快被坏人弄死了,到现在胳膊还在痛,那些警察案子又不会破,一直问我们有什么用啊。她把面条放在桌上,就翻起衬衫给芥子看她被捆得发青的绳痕。芥子说,要不要涂什么药?保姆哼了一声,说又没破。那两个坏蛋如果抓住了,我要亲口咬死他!芥子说,收拾好了,你早点睡吧。昨天没睡好。芥子临睡前又把门和窗看了一遍。都是反锁反扣好的,如果没人配合,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可是,芥子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爬起来,想象凌晨4时的情景。她先到卧室的卫生间。桥北站在卫生间听到了外面的异常动静,然后,他怎么走过2米多的通道呢?客厅里站着两个陌生动物,其中一个还匆匆调整了一下面具。桥北没有扑过去,如果扑过去会怎么样呢?桥北反应过人、孔武有力。可是,桥北没有扑过去,而是矮小的入侵者向高大的桥北扑来。芥子开着灯,在沙发上久坐。保姆出来了,揉着眼睛说,为什么不睡呀,睡吧,没事了,你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好就行了。要不要我陪你?芥子忽然感到了真正的恐惧,谁是真正的敌人啊。芥子站起来,说,我没事,我这就去睡,你也睡吧。芥子连忙进了房间,把门反锁后又检查了两遍。整个晚上睡不好。次日一早,警察上门请走了保姆。芥子吃过麦片,靠在沙发上竟然睡了过去,直到电话响起来。桥北说,你没事吧?芥子想哭,可是她感到自己不想让桥北知道她想哭。她说,我没事。飞机很顺利是吗?桥北说,很顺利,进城安顿下来太迟了,没敢去电话,怕吵你。芥子,听我一句话,钱是身外物,你别看不开。破财消灾,懂吗?我知道。芥子低声说。她本来想说,这不是钱的事。但芥子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桥北说,七八天吧。有事打小王的手机,我都和他在一起。你记下他的手机号好吗?芥子说好,你说吧。其实,芥子手上没有纸也没有笔。桥北在电话里三个三个一组地报号码,芥子三个三个地重复着,但什么也没记下来。三芥子到她的“芥子美剪”美发店的时候,早班的员工都到了,几个洗头工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芥子家的事。因为昨天芥子跟师傅阿标说了几句,就到警察那里忙了大半天,一整天没过来看店。阿标手艺不错,就是见人就黏糊,店里的洗头小女工被他泡得争风吃醋,吵来吵去,可是,很多女顾客喜欢阿标料理头发。阿标的大腿会讲话,手上的剪刀不停,动作准确,腿上的膝头也善解人意地和女顾客促膝谈心。钟桥南最会骂阿标,可是,她指定阿标做她的头发,不管是剪还是染,非阿标不干。再迟也等。钟桥南来做头发倒是都付钱的,她说亲兄弟明算账,可是,她要是带朋友来弄头发,就非常豪迈。走时,照例喊一声,多少钱?芥子照例说,算了算了,自家人你干什么呀?钟桥南就说,那好吧。或者转身就对朋友说,怎么样,下次还来找芥子、阿标吧?我叫他们优惠。芥子就笑着送客。阿标有时会撒娇,拦着不让桥南走。因为他是靠抽成的。他说,姐姐,我欠房租了,你不付钱苦了我啦,要不我晚上睡你身上?桥南伸手就狠捏阿标无肉的腮帮,阿标就顺势矮下来,杀猪一样叫唤:啊,姐姐!那你睡我吧!姐姐!睡我吧,怎么睡都行!阿标一看到芥子进来,就拨开了身边的女孩,站了起来。他说,怎么样啊,老板?有希望破案吗?芥子说,天知道。反正都抢走了。阿标说,真的是好几万吗?芥子不想多说,她说,前天毛巾谁洗的,一股味道。客人提意见了。不是说过,这些小节要注意吗?阿标你查一下。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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