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绝地苍狼:黄河之源


作者:玉柒     整理日期:2014-08-26 20:23:00

野狼、鳞鼠、火蚁、巨蛇,怪兽层出不穷。火蚁红、鳞鼠草、天蓝叶、碧云针、黑蔓藤、蛇焰果,奇物世间难寻。
  只因一片玉莲花,众人命悬一线,个个各怀鬼胎,一同踏上探险之旅;黄河寻源,竟有神秘组织百般阻挠,一路陷阱密布,杀机重重;周遭强敌环伺,恶兽横行,玉七能否带着一帮损友逃出生天?
  作者简介:
  玉柒,原名魏永生,又名玉七,苏北人。
  天涯莲蓬鬼话著名写手,性格豪爽憨直,酒量甚豪,朋多交广,迷瞳悬疑社创办人。
  玉柒擅长悬疑、探险、惊悚小说的写作,笔锋犀利,素以惊险刺激、诡异匪夷著称。已出版作品《诡盗双星》《机关重重》《乌鸦女》等。
  其作品《机关重重》由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一上市即得到广大读者肯定,被誉为“中国首创密室悬疑作品”,本人更被誉为“悬疑界的黑马。” 
  目录:
  引子
  第一章:老板有请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
  第三章:三块布绢
  第四章:临时保镖
  第五章:嘴贱
  第六章:星宿海野狼谷
  第七章:幽谷异兽
  第八章:三阴之地
  第九章:山谷下的山谷
  第十章:蚁鼠一窝
  第十一章:张易龙的秘密
  第十二章:两排眼睛
  第十三章:李光荣之死
  第十四章:被俘 引子
  第一章:老板有请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
  第三章:三块布绢
  第四章:临时保镖
  第五章:嘴贱
  第六章:星宿海野狼谷
  第七章:幽谷异兽
  第八章:三阴之地
  第九章:山谷下的山谷
  第十章:蚁鼠一窝
  第十一章:张易龙的秘密
  第十二章:两排眼睛
  第十三章:李光荣之死
  第十四章:被俘
  第十五章:谁在帮我们
  第十六章:冰蚕
  第十七章:以毒攻毒
  第十八章:黑老大的出场
  第十九章:第二瓣玉莲花
  第二十章:结局才是开始我以为再也没有一部作品能让我欲罢不能,直到玉柒这本书的出现,才发现原来看书能看到日夜颠倒,魂牵梦绕。——莲蓬(天涯莲蓬鬼话首席版主)玉柒的想象力非常丰富,语言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带给我们的不止是一部传奇,更是探险小说的里程碑式著作。——蜘蛛(《十宗罪》作者)玉柒的书天马行空,惊险刺激,人物刻画和情节设置都堪称精品之作,探险小说的另一个传奇正冉冉升起,你懂的!——姻合
  看过玉柒的书,才知原来探险小说可以写得如此有趣,真想带上装备拉上损友去天下胜地一探究竟。——求无欲(《诡案组》作者) 《绝地苍狼:黄河之源》第一部分
  我叫玉七,出生在苏北的一个乡下。那儿地广人稀,有点荒凉,话说地一荒就招鬼,这话还真有点道理。在我们村旁一里多处,有一乱葬岗,听说很早以前是个小村,后来被日本人进中国的时候给灭了,一村的男女老幼全部遇害,给挖一大坑埋了。
  引子(1)
  引子(2)
  第一章老板有请(1)
  第一章老板有请(2)
  第一章老板有请(3)
  第一章老板有请(4)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1)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2)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3)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4)
  第三章三块布绢(1)
  第三章三块布绢(2)
  第三章三块布绢(3)
  第三章三块布绢(4)
  第三章三块布绢(5)引子(1)
  我叫玉七,出生在苏北的一个乡下。那儿地广人稀,有点荒凉,话说地一荒就招鬼,这话还真有点道理。在我们村旁一里多处,有一乱葬岗,听说很早以前是个小村,后来被日本人进中国的时候给灭了,一村的男女老幼全部遇害,给挖一大坑埋了。现在凡是什么孤寡横死的,没有后人送棺下地的,乡亲们都用草席子一卷,在乱葬岗上随便埋了,一些夭折的小孩尸体,也都用布一包,丢在坟堆里。
  久而久之,这地方就不怎么干净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鬼火乱飞,夜鸟悲啼,看一眼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当然了,真鬼我是一次没见着,不过我倒是亲身经历了一件比较玄乎的事。
  一点虚假都没有。
  我们那地方黄鼠狼多,这东西很是讨厌,不是拖了东家的鸡,就是咬死了西家的鸭,平日里大家只要一发现这东西,必定是又追又打,但这东西异常灵敏,一般很难捕获。
  我和赵福根看瓜的时候曾打死了一条,后来发生的事,却差点没把我们俩吓死。
  赵福根就是赵三爷的儿子,他家在西面野沟子边有一块地,种的是西瓜。农村嘛,难免有些馋嘴的孩子,偷个瓜摸个枣什么的,所以晚上得有人看瓜,赵三爷年岁大了,看瓜这事,自然落到了他儿子赵福根的身上。
  赵福根和我是发小,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看瓜的时候就喊上了我,我痛痛快快答应了,别的不说,这西瓜是管饱的,何乐而不为呢。
  那天晚上月亮又圆又大,漫天繁星闪烁,和风微掠,偶而几声狗吠蝉鸣,很有点诗情画意。两人摸了个大西瓜,吃了个饱,躺下没一会,我刚刚进入迷糊状态,赵福根就伸手把我抵醒了。
  我一睁眼刚想说话,他就捂住我的嘴,用手悄悄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大黄鼠狼正人形似的“站”在旁边一个小坡子上,对着月亮一拜一拜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这只黄鼠狼个头特大,几乎有一般黄鼠狼两个大小,别处也和我们平时看见的不一样,一般的黄鼠狼都是黄毛,这只黄鼠狼背上却长着一溜白毛,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和赵福根都才十六七岁,初生犊子不怕虎,要有足够长的棍子,都敢将天捅个窟窿,哪里会怕什么黄鼠狼。
  两人悄悄下了床,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棍子,轻手轻脚摸了过去。那黄鼠狼毫不察觉,仍在那对着月亮磕头,待我们两人到了近前,我还没来得及举棍,赵福根已经一棍子砸了下去。
  那黄鼠狼丝毫没有防备,被赵福根一棍子正好抡中脑门,顿时受了重伤,被赵福根又补了几下,终于停止了抽搐,一命呜呼了。
  我们两人这个乐,瓜也不看了,提着黄鼠狼跑回家,找把刀子就把黄鼠狼给剥了,剁巴剁巴煮了一锅,黄鼠狼皮挂在了他家屋檐下晾着,这东西有人收,十来块钱一张。
  等黄鼠狼肉煮熟了,加了点盐,两人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那时候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有肉吃已经很不错了,一只黄鼠狼没一会就被我们俩啃了个干净。
  引子(2)
  这肉是吃完了,两人还得回去看瓜啊,抹了抹嘴就准备出门。谁知道门一开,两人顿时吓得呆在那里,我不知道当时赵福根怎么样,反正我是差点尿了裤子。
  只见门口一片黄,全是黄鼠狼,足足有千把只,一只一只全像猴似的坐在那里,数千只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们俩。奇怪的是,这么多黄鼠狼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吓得“咣铛”一下将门关了起来,背靠着门大喊救命,现在想想觉得挺丢人的,但那个时候确实害怕到了极点,几千只绿幽幽的眼睛一齐盯着你看,不吓出病才怪。
  幸好我喊叫的声音将赵三爷吵醒了。赵三爷一见我们俩全都脸色发青,腿不住地打着颤,我还抵住门扯着喉咙喊救命,就奇怪了,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子,这都快半夜了,不去看瓜在家嚎什么呢?”
  赵福根都吓傻了,一个劲地打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比他要好点,急忙将事情跟赵三爷说了一遍。赵三爷一听,忙打开门一看,门口的黄鼠狼更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就这样还有黄鼠狼源源不绝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到门前就往那儿一坐,也不出声,不见有任何动作,但越是这样越是吓人,谁知道它们究竟想做什么啊?
  赵三爷脸上也变了色,问道:“你们将那白毛黄鼠狼的皮放哪了?”我指了指屋檐下,赵三爷急忙拿了根竹竿挑下来,然后就这样挑着往门外一放,随手将竹竿丢了,关上了门,顺着窗户向外看去。
  我也挤到窗户边向外看,只见那群黄鼠狼围了一个圈,将那白毛黄鼠狼的皮围在当中,过了一会,一只体形较大,背上有一溜黑毛的黄鼠狼,叼起那只白毛黄鼠狼的皮,扭头看了一眼赵三爷家的房子,一溜烟走了。
  那只黑背黄鼠狼走后,其余的黄鼠狼也开始散去,片刻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黄鼠狼走后,赵三爷将我们狠狠骂了一顿,说是黄鼠狼百年黑背,千年白毛,我们砸死的那只背上已经有了一溜白毛,起码也要有六七百年的道行,今天黄鼠狼已经认识了他家的房子,只怕以后难免有祸事上身。
  当时被赵三爷这么一说,还真吓得不轻,不过现在想想,如果那只白毛黄鼠狼真有六七百年的道行,又怎么会被赵福根几下就砸死了呢?只是那些黄鼠狼为什么会大规模集合在赵三爷家门前,却成了一个谜。
  我后来因为上学离开了村庄,赵三爷家也搬到了外地,我和赵福根也就失去了联系。不过前一段时间回老家的时候,听乡亲说赵福根死了,说是赵福根做了泥瓦匠,给人家盖房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房子上摔了下来,那房子才盖一半,也就两三米高,只是被摔断了只胳膊,谁知道抬回家后,赵福根就一直胡言乱语,说是什么白毛黄鼠狼来追命了,没两个月就死了。
  我惋惜之余,也难免心惊肉跳,那白毛黄鼠狼的肉,我也吃了一半,吓得我回到城里赶紧去庙里求了个观音供在家中,以保平安。其实在我们乡下,类似这样的奇闻异事,多不胜数,这里我就不一一道来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比之前说的这些要离奇多了。
  第一章老板有请(1)
  我现在搬到了城里,平日里写写书,弄弄古玩——写书从未出名过,古董也是买一件亏一件,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不过我这人心态挺好:咱这不是还年轻嘛!才三十露点头,正是人生好年华,男儿黄金期。黄忠六十跟刘备,德川家康七十打天下,姜子牙八十为丞相,佘太君百岁挂帅,我才这点岁数,有什么好急的呢!
  只是最近这段日子过得有点不顺心,刚被人骗买了赝品古玩,又被银行告之房贷利息上调了,每个月要多交一百多块;和几个伙伴合伙做点生意补贴家用,由于大家都没经验,刚撑三个月,开张时候朋友送的花篮还摆在门口呢,公司就宣布破产了;连朋友结婚我去凑个份子,车子轮胎都能爆了,反正,就没一件事能让我略微开心的。
  我老婆经常在外面忙大生意,最近也没空过问我的事,要是让她知道实情那还得了啊!
  这正在家胡思乱想呢,“咚咚咚”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我老婆忘带钥匙了,马上起身去开门,什么人都可以得罪,老婆绝对不能得罪。
  “小娘子,你回来了?”门一开,门口站的虽然和我老婆是一个性别,长得也是柳叶弯眉樱桃嘴,水汪汪的大眼粉嫩的脸,但绝对不是我老婆。这下弄得我有点尴尬,虽说哥们一向自诩二皮脸神功修炼得还不错,刀扎不透枪打不入,但这刚见面就逮着人家大姑娘喊小娘子的事,还是第一次。
  见那女孩子比我还尴尬,我急忙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我老婆回来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没敢往屋里让,原因有二,一是万一我老婆要是赶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回来,看见我和这个大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会打翻醋坛子;二是我根本不认识这姑娘,我们这栋楼每一家的门都一样,说不定是走错门了的。
  “请问是玉七先生吗?”那女孩子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走出来,问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含羞带怯的。
  “对,我是玉七,但是除了路边卖花的小姑娘,从来没有人叫我先生。”这一问,我就确定了件事,这姑娘就是来找我的。可心里又纳闷了,我根本不认识她啊,只见那姑娘又说话了:“玉七先生你好,我是万达房产公司的董事长秘书,董事长特地让我来邀请你明天上午到他家中一叙,说是有要事商谈,请玉先生明天走一趟好吗?”
  我一听头就大了,这个万达房产的老总姓李,因为是个秃子,大家背后都叫他李光头,和我曾有过数面之缘,一直缠着要我给他写自传,给的价钱也不低。不过他的阅历实在不堪入目,写出来的话,全是些坑蒙拐骗、行贿送礼的事,就没有一个比较正面的亮点,照实写出来估计也就是本现代商业犯罪实录。
  但偏偏这家伙不能得罪,人家不但有钱有势,还和当地一些地痞流氓都有关联。咱一个穷书生,大腿都拧不过人家手指头,哪敢明着和人家呛声,所以他要求我替他写自传的事,我一直支支吾吾拖到现在,也没给个准确的答复,估计明天上午叫我去,也还是这破事。
  我虽然不想去,还是点头答应了,万一惹火了那家伙,让两个地痞收拾我一顿,也得咱闷声挨着不是。
  那小姑娘见我答应了,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笑着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门口的余香。
  我等那小姑娘扭动着小蛮腰直到看不见的地方,才关上门,坐在电脑前继续写我的书,却怎么也憋不出一字半句,干脆将文档关了,玩起网游来。
  第一章老板有请(2)
  由于我在游戏里尚属菜鸟一只,平时仗着朋友多还能狐假虎威几次,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等级高装备好的朋友都不在线,平时那些被我欺负的家伙趁机到处追杀我,弄得我很是不爽。终于,在我不知道是第几十次倒下的时候,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吴老六。
  吴老六跟我是死党,真名叫吴桐树,也不知他爸给他取这名字是不是希望他能引个金凤凰什么的?我们俩从高中到大学都同一个班同一张桌子,要不是因为他经常几天不洗脚实在臭不可闻,我坚持不肯和他同铺的话,也许我的第一次同床也会被他抢去了。
  吴老六这个名字有点来历:他老爸在他刚懂得男女之间不同的时候,就由于他不喜欢学习而恐吓过他,中国男女的比例是107:101,如果不努力,将来就是剩下那六个里的一个。结果等他上了大学,发现学校里的男女比例是7:1,自己长得也就一般,在这么激烈的竞争下,自然就成了那个六,偏偏在宿舍里,我们是按年龄排大小的,这一排下来他又是老六。从那以后,吴桐树这个名字,基本上就从他的生活里淡出了。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会,才传来吴老六还没睡醒的声音:“谈感情请按1,谈工作请按2,谈人生请按3,给俺介绍对象请按5,请哥们吃饭就直说,找哥们借钱请挂机。”
  我也不理他那一套,直接吼道:“老六,速度上线,哥们正被一帮人猛砍呢!”
  吴老六道:“老七,你就放过我吧!昨天晚上你把事儿闹起来了,结果自己没打两小时去睡觉了,还美其名曰老婆逼的,害我们几个和他们整整打了一夜。这就算了,为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可我这正做梦娶媳妇呢,这样的美梦,一年也不见得能碰上一回,还被你给吵醒了。你今天要是不赔我一美梦,我跟你没完没了,去你家吃去你家喝,临走还抽根皮筋做个弹弓打你家窗玻璃。”
  这家伙,整天嘴贫得跟挂了七八个油瓶似的,我听他这么一说,也乐了,刚才在游戏里憋的一肚子气消了个大半,随口应道:“得,哥们请你吃饭,我出去弄瓶酒,在家等着你。”
  “算了吧!看你难得实诚这么一回,哥们就跟你抖实话吧,昨天你被老婆揪下线没一会,咱们就大获全胜了。我半夜睡不着去城河里偷鱼了,没想到还真走运,一网就弄了条大的,你来吧!这条鱼好几斤,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别忘了带瓶酒来,哥们可没钱买酒。”
  我一听这个郁闷,刚才还以为他真一夜没睡为我两肋插刀来着,谁知道人家是“两肋插鱼”去了,幸亏打了这个电话,要不这条鱼就没我什么事了!赶紧答应一声挂了电话,换了衣服,出门在小卖部拿瓶酒骑上电驴,直奔吴老六家去了。
  吴老六城里有房子,不过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就赖在郊区那又老又旧的宅子里。他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家里就他一个人,这家伙又奇懒,除了上次我替他介绍对象的时候收拾过一次房子,平时能不动手就绝不会动一根指头。
  停好车一走进院子,我就看见吴老六撅着屁股趴在自家门上,顺着门缝往里瞧什么呢。我踮着脚过去,伸手一拍吴老六肩膀,那家伙正聚精会神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被我这么悄无声息的给了他一下,惊得猛一回头,看见是我,忙伸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又转头将眼睛贴上了门缝。
  第一章老板有请(3)
  我顿时奇怪起来,这家伙的嘴平时是绝对不肯吃亏的,被我这么一惊竟然没对着我贫上一会,也算稀奇了。何况,他偷看的还是自己家,自家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不能光明正大看的,该不会这小子将床借给哪对痴男怨女行云雨之事了吧?
  一想到这,我也顺着门缝往里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里大厅正中间,竟然有只大公鸡和一条青蛇互相对峙着,青蛇也不算小,通体青碧色,粗如儿臂,肚子中间鼓起一小块来,看样子刚饱餐了一顿,有一米多长,看起来有点恐怖,但应该不算什么剧毒的蛇。
  那大公鸡看上去倒有几分威风,浑身黄羽,血冠硕大,高脚尖嘴,应该不是吴老六家喂养的,否则早就进了我们的肚子了。
  那公鸡双翅一展,扑棱几下后,竟然向大青蛇直扑过去。而大青蛇竟似早有准备,将自己的身躯盘成一团,只露个蛇头在外面,见那大公鸡来袭,竟也不惧,蛇头一晃,躲过大公鸡的一啄,伺机还击。
  我一见大乐,这两个东西有点意思,竟然斗起来了,本来想站起来的身体又慢慢趴了下去,想看个究竟。
  那大公鸡一击不中,喉管“咯咯”直叫,双翅又是一展,身子凌空腾起,竟然伸爪向蛇头上抓去。
  青蛇又是将头一晃,躲了过去,却不料大公鸡这下竟是虚张声势,见蛇头已经闪到一旁,闪电般将头一低,一下啄在青蛇眼睛之上。
  这下那青蛇顿时疼得满地打滚。大公鸡一击命中,哪里还肯放过青蛇,不停在旁边趁虚啄击,片刻之间,青蛇身上竟被啄破了数处,眼见就不活了。
  这时大公鸡大概以为已无危险,上前一爪按住蛇腹,低头对着蛇腹连啄,几下过后,那蛇腹竟被啄开一道口子,一只小鸡仔从里面淌了出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大公鸡要和青蛇开打,敢情这青蛇吃了小鸡仔,大公鸡报仇来了,心中更是啧啧称奇。
  就在连我都以为这青蛇一条命已经差不多没了,正准备悄悄开门将大公鸡抓住之时,场中情景却又忽起变化。
  青蛇虽然肚破肠流,遍体鳞伤,却仍旧未死,大公鸡一只爪子按在它腹部,它尾巴却仍可活动自如,蛇尾一卷,竟然将大公鸡缠了个结结实实,无论那大公鸡如何跳跃转动,那青蛇丝毫不为所动,身躯反而越缠越紧了。
  大公鸡固然爪尖嘴利,却苦于被青蛇紧紧缠住,毫无用武之地,开始还能跳跃挣扎,奈何那青蛇力道甚大,越缠越紧,片刻过后,大公鸡终于不支倒地。
  而此时青蛇已经将鸡身缠了个严实,随着青蛇身躯不断蠕动收缩,我甚至都能听到大公鸡骨骼被箍断的声音。
  我知道这大公鸡算完了,心中更乐,天上掉下顿美餐来,人要走运,山都挡不住。本来以为只有鲜鱼吃,没想到这下又有公鸡又有蛇的,这一趟真没白来。
  吴老六比我还急,见大公鸡和那青蛇斗了个两败俱伤,急忙推开房门窜进去,将公鸡和青蛇几下全都弄死,屁颠屁颠提去灶上摆弄了。
  我跟他太熟了,再加上做饭弄菜的事我也不行,自顾自地开了电脑,上了他的帐号去杀仇人,好报我之前被追杀之恨。
  吴老六懒归懒,做的饭菜却是不赖,不大一会,一大盘红烧鸡,一大盘红烧鱼,一大钵蛇羹就做好了,我也杀了个过瘾,不等吴老六招呼,自己跑过去拿了碗筷,倒了酒,抢先吃喝起来。
  咱们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吃起东西却绝对不慢,片刻之间,一盘红烧鸡已只剩几块鸡肋,一盘红烧鱼剩的都是鱼刺,一钵蛇羹更是见底了。
  第一章老板有请(4)
  吃饱喝足,吴老六手也不洗,和衣往床上一躺,眨巴眨巴眼:“你吃了我的鸡和鱼,又喝了我的蛇羹,是不是应该帮我把碗盘洗了?”
  我当然也不愿意做清洁工,随口说道:“我说老六,你也该认认真真找个对象了,别的不说,总有人收拾这个家不是。”
  吴老六接口道:“你以为我不想,要有人能看上我呢!再说了,哥们怎么也是天之骄子,得有点条件的才能配上我吧!”
  只见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的烟圈,慢腾腾地说:“其实我要找啊,条件也不是太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就能凑合了。”
  我狠狠的“呸”了一口,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不再甩他,跟这家伙没法说,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拿大炮轰都够好几炮的。
  抽了口烟,忽然又想到明天要去见李光头,心里不由一阵郁闷,叹了口气。吴老六一见我叹气,贫嘴劲又上来了,问道:“老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我知道他那德性,也懒得和他斗嘴,加上最近这段日子过得确实不顺心,一肚子的苦水也想找个人倒倒,于是就将这段时间的倒霉事都说了出来。
  谁知道我这一说,竟是捅到吴老六的伤心处了,这边刚说完,他“嗷”的一嗓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吴老六指着我的鼻子道:“老七,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原来就农村一屁孩子,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娶了老婆,还想咋的?你看看我,大学毕业几年了,正经工作没找到一个;谈了几年的对象,被玩劲舞的小子拐跑了,到现在还光棍一条;上校友录想寻摸两个别人吃剩下的妞,小学同学里女的全结婚了,加中学大学班级,结果不让我通过,说我上学那会是不良少年;网上泡一妞,见面才知道是离婚的,她儿子比我小一岁,现在天天追杀我,说他妈是为了我离的,你说冤不冤!”
  吼到这儿,吴老六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现在运气那个好啊,吃炒饭吃出啤酒盖,吃馄饨吃出手指甲,坐公交车被门夹脑袋,打苍蝇手拍钉子上,去茅山烧烧香,手机还掉功德箱里拿不出来。”
  “更邪的是,出门口一和尚说我大富大贵,就是现在走背字,一高兴花五百块钱买了他一个翡翠护身符,天天没事就含嘴里,有天朋友来了说我舌头怎么绿了,把翡翠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块玻璃。你说那孙子骗我就骗吧,还非让我天天叼着,现在一伸舌头人家以为我苦胆破了,你说哪个妞能理我。”
  我好不容易听他贫完,马上雪上加霜了一句:“行,老六,就冲你这邪乎劲,明天陪我去见李光头,咱将这倒霉劲带点给他,也算是替广大人民出了口气。”
  一提到李光头,吴老六顿时蔫了,刚毕业那会,他在李光头的房产公司做过几天,到现在工资还没拿到。不过后悔已经晚了,他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要他陪我去,想不去都难,只好无奈地点了点脑袋。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1)
  第二天一大早,吴老六就“咣咣”直捣我家房门。两人吃了早点,一起下了楼,骑上电驴,直奔李光头的别墅而去。
  等到了李光头家门前,一看人家这别墅,我和吴老六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电控的铁栏门,门两边和楼拐角都装有摄像头,单门独院,红砖碧瓦,吊角雕顶,院内一角稀稀疏疏几根紫竹,石桥石桌石墩子,一处小喷泉池内悠闲地游着几条金鱼,看着就舒服。想想自己那几十平米的小窝,还是贷款买的,顿时心里的妒忌羡慕愤恨全出来了。
  按了半天门铃,一个保姆才懒洋洋地出来,询问了半天,才开门让我们进去,临放我们进门的时候,还瞄了一眼我俩骑来的电驴,撇了撇嘴。
  李光头还没起来,我们只有在客厅里坐着,好在那小保姆送来了几盘水果,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等那小保姆再过来送茶水的时候,几盘水果已经被我和吴老六消灭了,又惹来小保姆一顿白眼。
  两人一直等到十来点钟,李光头才从楼上睡眼惺忪的下来,一见我们就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应酬晚了,贪睡了会,让两位久等了。”
  说实话,我对这李光头印象很不好,秃脑袋油光滑亮的,一张大肥脸,两只小色眼,酒糟鼻子厚嘴唇,胖得下巴和脖子都分不清,身材有点邪乎,估计他横着和竖着也差不了多少,肚子腆老远,走路还有点外八字。这些都还能忍受,最难以忍受的是他那张脸上的麻点,那真是一绝,大麻子套中麻子,中麻子套小麻子,整张脸上全是坑坑点点,都长成这样了还能满脸冒红光,请世界上最顶级的化妆师,估计都化不出这个效果来。
  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咱还得笑,必须得笑着说话,你说这难受不难受。
  我挂着虚假的笑容道:“李老板客气了,我们后生晚辈,等会是应该的。”话一说完,吴老六就狠狠剜了我一眼,李光头却笑得更欢了,连声道:“小七果然是读书人,说话听着就是舒服,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客套了,来来来,跟我来书房,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我苦笑了下,你丫一个爆发户,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就是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古玩。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有经验,上次在李光头公司的办公室,他就说要给我看一样好东西,结果从保险柜里一拿出来,却是整整一斤重的纪念金砖,闪得我眼直冒金花。
  要是叫我一大早等到现在,就是给我看看金银珠宝,我保准能吐血。
  想归想,又不能说不想看,只好假笑着答应了,站起身跟着李光头那肥短的身躯向书房走去。
  吴老六在我身后拉了拉衣服,等我回过头,对我伸出个中指晃了晃,低声道:“老七你真恶心,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我狠狠翻了他一白眼,没甩他。
  进了书房,我汗“唰”地就下来了,一屋子的书啊,都是大部头全新的,精装正版,估计买来也就是装样子的,从来没看过,浪费!他这一屋子书要是都送我,那该多爽啊!真是锦袍穿狗身上了。
  李光头用眼角瞟了瞟我,指着那些书籍哈哈笑道:“老七见笑了,我这些书都是用来做样子的,装装门面嘛,总不能一味在钱堆里打滚不是。”
  我干笑了一下,吴老六撇了撇嘴,都没说话。这人比人,真能恼死人。
  李光头又笑道:“让你们来可不是看这个的,更不是摆阔,真是有一件好东西,但是这东西价值并不高,我想来想去,这东西也就老七有兴趣了。”说着话,伸手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把墙角的保险柜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个小方木盒子来。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2)
  盒子里面装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一眼就被那个盒子吸引住了:盒宽约四五公分,长约十来公分,四角都是老铜活儿,中间是个虎头形的铜锁鼻子,没有锁,大概遗失了。整个盒子紫幽幽的,看上去既古朴又精致,不管从包装还是工艺看,都是上乘之选,只是我对木料不是太懂,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不过就光凭那卖相,绝对差不了。
  李光头伸手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白玉壁来,随手将那盒子丢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我的心都跟着紧一下,那盒子估摸着可是好几千块的东西啊!
  李光头对我招手道:“小七,你来看看,这东西对不对你口味?”
  我的目光才从那小木盒子上转移过来,随手接过李光头递过来的玉壁,细看却是一瓣玉莲花。玉的质地很普通,就是一般的和田玉,上面也没什么工艺,就简简单单刻了几条线,莲花瓣中间刻有一句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字刻得也很丑,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虽然是老工艺,但由于玉质过于普通,工艺过于简单,体现不出什么文化内涵来,还是个残件,市场上最多也就几百块钱。确实如李光头所说,这东西价值不是太高,比起那个小方木盒子差远了。
  这样一来我反而奇怪起来,这瓣玉莲花从造型、质地、工艺等各方面来看,最多也就宋朝时一般地主家书房摆设之类的残件,根本没什么收藏价值,以李光头的身家,怎么会看上这个玩意?
  还没等我发问,李光头就笑道:“小七看出来点什么没?”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在没弄清楚李光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万一要是哪个冤李光头的,我这一说实话,不是把人家给抖出来了吗?以李光头的个性,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哥们还是装糊涂吧!反正李光头这样的家伙,被算计点钱也不亏。
  李光头又笑了起来,眼眯得跟狐狸似的:“小七,你小子和我耍心眼呢!明知道这东西不值钱却装二傻子,明告诉你,这东西我花了一千块钱买的,但我知道这绝对不值一千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这冤大头吗?”
  我心里暗骂一句:“你爸才是二傻子!”嘴上却说:“你玩古玩的时间比我长,眼光比我准,你不说我哪知道。”心里又跟上暗骂道:“有钱烧的呗!”
  旁边的吴老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
  只见李光头道:“我说个事给你听,你就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反正来都来了,就听他胡扯一会呗,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估计听完他的话还能赶上回家吃饭,要是赶不上更好,干脆宰李光头一顿。
  李光头眨巴了一下小眼睛,神神秘秘地问道:“小七,你知道这句词是谁写的吗?”说着指了指玉莲花上的那句“春花秋月何时了”。
  我一听就乐了,谈钱财势力老子不行,论诗书词句,就凭李光头那点学问,我用脚指头想都比他强。当下也不客气,说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所写《虞美人》里的第一句,后面是往事知多少……”一口气把整首词都给背了出来。
  “那你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写的吗?”李光头并没有管我背的对不对,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我继续卖弄道:“这是李煜被宋太宗赵匡义强掠进京之后,日夜思念江南,心情苦闷之作,词句中才情卓越,以至千古流传。但也就因为这首词,让宋太宗有了借口,称李煜有思念故国,妄图潜逃回南唐故土之嫌,用一杯毒酒给糊弄死了,所以这首词也是李煜的绝命词。”
  “那就对了。”听我这么一说,李光头顿时兴奋起来,本来就满脸的红光,现在都快淌出血来了,“小七,我明白你知道这些,那你知道不知道药死李煜的毒是什么毒?又是谁制造出来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有点诧异,不管是正史野记,那一直都是我的长项,但李光头问我的这两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弄得实在有点汗颜。
  “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那毒名叫牵机,制造这毒的家伙,正是这个李后主。”李光头见我答不出来,不无得意地炫耀道。
  “哦?李老板你又怎么知道的?”我颇感兴趣地追问了一句,李光头这家伙虽然坑蒙拐骗什么都做,但绝对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他这次肯花一千块买一个只值两三百的玉莲花残件,绝对有他的道理。
  “嘿嘿。”李光头又是神秘一笑,“几年前,我在南京的鬼市上淘到一本书,我虽然不是什么文人,但也还能看懂书中意思,说的就是这李煜遣人制造牵机之毒的事。”
  “书呢?”我又追问了一句,如果真有这书,又确实是真迹的话,那应该是五代时候的东西了,市场价值就不用说了,单是其中所附带的文化和历史价值,那都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当时我花了两万块钱买了那本书,没多久就被一古玩商看上了,以五万的价格买了去,不过,我已经抄录了副本下来,这生意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李光头一边洋洋自得地炫耀自己的眼光,一边转身从书架上找了找,抽出来一本小册子。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3)
  我心中暗骂:“你个傻叉,如果是真迹的话,那本书别说五万了,五百万都有人买,其中所载的价值,哪是区区五万能买到的。”嘴上却说道:“那真是赚到了,李老板你太有眼光了。”
  一边说着虚伪的话语,一边伸手接过李光头递过来的册子,刚翻开第一页,我鼻子就差点气歪了。这字写的,比楼下卖烧饼的张大爷那傻儿子用小棍条划的还难看,每个字扭七歪八的不说,还缺胳膊断腿的,不是少了一点,就是少了一横。要不是我对母语文字有那么点研究,还真得犯迷糊,估计这册子要送到外国朋友手里,肯定被惊为天书了。
  好不容易将“天书”看完,发现其实不是什么书籍,只不过是一个药剂师做的笔录而已,和现在人写的日记差不多。但李光头所说的,如按照册子上所写,似乎还确有其事,这牵机之毒就是李煜派人制的。根据册子上记载,制造的数量还不少,因为书里面提到制造现场是“车牛相连,连绵数里,药师技工逾千,劳工过万,牵机之原料堆积如山”。如果照这个规模来看,比现在任何一家制药厂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想不通,南唐后主李煜本是个风花雪月的主,没事制造这么多毒药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制出这么多毒,那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最后他自己也死于牵机之毒,很有点自食其果的意思。
  “但这跟这瓣玉莲花有什么关系?虽然这首词是李煜写的,但依李煜的身份,断不会用这么一块劣玉来刻词句,而且李煜的书法丹青皆是造诣颇深,也不会写出这么难看的字啊!”我又追问了一句,不弄清楚李光头为什么花一千块买这么个只值两三百的东西,我始终有点儿不甘心。
  李光头听我这么一问,马上又露出他那老狐狸般的笑容道:“这东西,虽然不算精美,但毕竟是文人墨客玩的东西,所以我特地买来送给你啊!”
  我一听脑袋气得直晕,你直接给我一千块钱多好,买这一破烂玩意,吃不能吃看不好看的,摆在家里还占地方,就算有人想买我还不好意思卖。话说白了,这玩意还不如两棵大白菜来得实惠呢!就这样我还得承他一千块钱的人情,再让我给他写自传都不好意思推托了。
  可我转念又一想,马上推翻了刚才的念头,虽然这瓣玉莲花不怎么样,但那盒子不错啊!送我的东西我不好意思卖,没说盒子不能卖啊!就凭那盒子,随便卖卖也是几千,够我老婆买一套化妆品还够家庭开支大半个月的,收下就收下吧!
  李光头见我收下了那瓣玉莲花,脸上的笑容更甚,我正准备伸手去拿那盒子,却不料李光头抢先一步,一把将那盒子拿了起来,攥在手里不放。
  这下我傻眼了,敢情这孙子知道那木盒子值钱啊!哥们这回这闷亏是吃定了,我这正恼着呢,吴老六说话了:“李老板,不知道我那点工资,是不是能现在给我结了?你看,我这工资条都带来了。”
  李光头看着吴老六打起了官腔:“我说小吴啊,你那工资的事要去找公司的会计啊,我虽然是老板,但这一码归一码,工资是有制度规定的,我也不能逾权,你说是不是?”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递了个眼色给吴老六,故意说道:“老六你也忒不懂事了,李老板这么大的身家,能缺你那几个小钱?”吴老六和我早就心意相通,一见我的眼色,已经知道我想干什么事了,马上连声附和道:“那是,那是,李老板怎么会在乎我这几个小钱呢!不过我这不是穷嘛,再结不到工资,没钱吃饭了都。”
  “穷?李老板随便给你样东西也能抵你那几个小钱。”说着话,我劈手就把李光头手里的小木盒子夺了过来,随手丢给吴老六,“快滚,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说怎么非要跟我来呢,原来是跑李老板家来要钱了,真是不知好歹,以后别说认识我!”
  李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吴老六就把盒子一收,苦着脸道:“哎!算我倒霉,几千块工资换个破盒子,有比没有好,哥们认了。”说着话扔下那张工资条,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李光头刚想追出去,又被我一把拽了回来,我故意气呼呼道:“李老板,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还追他做什么,那破盒子也够他那点工资了,你就别再追上去给他钱了。”我这么一忽悠,李光头就算再想把那盒子要回来,也不好意思了,反正那点钱他也不是太在乎,打个哈哈也就算了。
  我又留下来拍了会马屁,胡乱扯了一会,电话就响了,故意躲一边和电话里的吴老六胡扯几句,挂了电话,借口家里来了朋友,一溜烟蹿了,临走我也没忘随手将那瓣玉莲花装口袋里,反正李光头说过要送我的,不拿白不拿。
  第二章一瓣玉莲花(4)
  出了李光头的别墅,转了个弯,吴老六正蹲那等我呢,那盒子价值绝对比老六那点工资只多不少,等于工资钱要回来了还多少占点便宜,另外白落一瓣玉莲花,虽然卖不了几个钱,可苍蝇也是肉啊,再说了,反正是拿的,卖不掉没关系。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会,老六忽然道:“我说老七,那册子上真说李煜是被牵机之毒毒死的?”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错,册子上确实记载着宋太宗毒死李煜的事,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起兴趣来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按你的秉性,现在应该寻思怎么把这盒子卖成钱好糟蹋才对啊!”
  吴老六皱着眉头道:“真是牵机?那是野史乱说的吧!根据现在医学报告,牵机之毒,主要成分是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服后腹中剧痛,死后表情十分痛苦,致头足相就如牵机状,故得名,但据一些史书记载,李后主死时是‘面态安详,七窍隐有血迹,手脚舒展,似在美梦之中’。这似乎和牵机毒发的状态不大符合。”一直没个正经的吴老六忽然正儿八经的说话,一张口就来上了一大套,还有凭有据的挺像回事,这让我忽然之间适应不了。
  “嘿,没看出来啊,老六还真有两把刷子,你这些东西从哪学来的?我记得大学里好像没教过这玩意啊?”我一边调侃一边问道。
  “我去,哥们当然不是盖的,虽然不敢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那也是精天文,通地理,什么阴阳八卦、奇门遁甲,那都多少会一点,只不过在你这样的凡夫俗子眼中,看不出来罢了。”吴老六一听我夸他,顿时将尾巴翘了起来。
  我跨上电驴,斜着眼睛瞟着他道:“说不说实话?不说我就把你丢这儿让你跑回城去。”这里远在郊区,离城区开车也要十几分钟,过往车辆又极少,我要真将老六丢这里,估计他还真得跑着回城。
  老六一见我这语气,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立马蔫了,急忙道:“别介,哥们说实话还不行吗?都百度上搜的,哥可是搜索达人。”我哈哈大笑起来,也不说话,电驴一发动,一溜烟跑了,留下老六在那直跳脚。
  第三章三块布绢(1)
  等我回到家把菜饭什么的准备好,老六也跑到了,一进门就骂道:“老七,你实在太不仗义了,怎么真把哥们丢那鬼地方呢?差点就回不来了!”说着话,一屁股坐在桌子旁,伸手拿起筷子吃喝起来。
  我坐在老六的旁边,灌了一杯酒才调侃道:“老六,跑回来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去汗蒸馆强?”
  吴老六斜了我一眼,也没甩我,自顾自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大概没有嚼烂,噎得直翻白眼,猛灌了两杯才顺过气来。
  “老七,你如果同意从李光头家附近跑回来一趟,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吴老六看向我,坏笑着说道。
  “我去,你当哥们傻的?你让我跑一趟我就跑啊?”我拼命嘲笑吴老六。
  “我想起一个名人说的话,你永远不能战胜一个纯傻逼,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样的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这句话我今天是深有体会了。”吴老六一边用藐视的眼神看着我,一边从怀里掏出那个盒子,将盒盖取出放在一边,将盒子的一侧用力一扳,“咯噔”一声,竟将那木盒子扳成了两半。
  “你是不是傻了?这值好几千块呢!这样一扳就一毛不剩了。”我一边心疼嚎叫着,一边伸手去抢那个盒子,却不料老六一把将半个盒子抢在手中,在桌角上磕了磕,那盒子又是“咯噔”一声,从底层弹了开来,盒子底下竟然有个夹层。
  老六从盒子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绢布来,对我抖了抖,又揣进了口袋里,灌一口酒才道:“这里面还藏着个玩意,你小子不是将我丢在那儿一个人跑了嘛?我一生气就扔盒子砸你没打着,谁知道被哥们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想不想看看?”
  我知道这下完了,老六这是掐到我软肋了,他知道我这人好奇心最重,这招绝对比猛揍我一顿还有用。但心里确实又很想看看那绢布上到底写的啥玩意,只好腆着脸笑道:“当然想看,咱哥俩还有什么说的,是不是?乖,拿给哥们瞅一眼,就瞅一眼。”
  吴老六一脸坏笑道:“你当我傻啊?给你看了,你还能去跑一趟吗?要去快去,我吃饱喝足了你要是还没回来,我敢保证这块布你以后都看不到了。”说完又灌了一杯酒下去,发出心满意足的啧啧声。
  我一眼看见酒瓶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顿时心生一计,老六别的都好说话,就一点——酒一旦喝迷糊了,那就不醉不归了,本来我都是拦着不给他喝的,今天为了不跑那一趟,只好破回例了。
  好在老六没发现我的阴谋,不一会,这瓶酒两人给喝了下去,老六的舌头已经开始硬了,话也多了起来。
  “再来一瓶?”我试探性地问道。
  “开!今天哥们非要把你灌趴下不可!”吴老六豪气万丈地吼道,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借他八个胆也不敢这么吹牛。
  “行,我再下去买一瓶,但有一条,哥们去买酒,就不用再去跑那一趟了吧?”我趁机提出了我的条件。
  果然不出我所料,吴老六现在哪里还有头脑想那事,豪爽无比地应道:“行,再去买一瓶,今天这事就一笔勾销了,别说哥没给你机会。”
  我一听马上从酒柜里摸了一瓶出来,哥们家现成的酒,哪还用得着下去买。吴老六大概已经迷糊了,见到酒就开始灌,我则连哄带骗的将那块布绢要过来,铺在桌子上看了起来。
  第三章三块布绢(2)
  布绢虽然又黄又旧,但依然能看得出来质地很好,摸在手里丝滑如缎,上面写的应该是一封信,也可以说是一个故事,不过用遗书来形容,应该更恰当一点。
  全文如下:
  “宋,太祖十三年,借口我主推恙未进京朝拜,兵发南唐,名为讨伐,实图掠夺。大将军黄毅,亲率南唐众将,死守长江天险不退,不料曹彬贼子使诈,天险失守,全军五万余人,仅吾率亲信数十人冲杀出围送信。奈何一路敌军无数,前追后堵,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冲杀至此,所率亲信已尽数战死。吾冲杀一日一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钢刀卷刃,长枪尖崩,战马疲怠,盔甲松散,身上大小伤痕二十余处,已无望能杀回阵营,公文书信,亦于撕杀中丢失,更无颜面见我主,唯有战死沙场,报效我南唐。大丈夫马革裹尸,本无憾事,惟恐死后,尸首被马践刀伤,面目难辩,南唐百姓误认为马仪屈膝投敌,故留此书,以正清名。但愿天佑我南唐,我主密制防御之物能及时到达,救我南唐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马仪死亦无憾!”
  等我看完,吴老六已经好几杯下肚了,我急忙随手将布绢丢在一旁,又连哄带骗的将酒藏了起来。虽说哥们能将他丢在郊区,但那只是个恶作剧,他一大活人,也不会出什么事,最多累累两条腿,但他就一个人生活,我要真将他灌醉了,还得去照顾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吴老六酒一高,话就开始多了,却见他嘟囔了几句,头越来越低,我急忙将他提溜醒了,可不能让他睡着了。这家伙,一醉酒就睡觉,一睡觉就得一天,醒了还得吐一地,不能让他在我家睡着了,要不然媳妇又跟我没完。
  连搀带架的好不容易才将老六送回了家,还赔上了十几块打车钱。安顿好吴老六,确信不会有什么事了,我才慢慢晃回家中。
  一进家门,我媳妇正在收拾桌上的残局呢,见我回来了,免不了埋怨几句,好在我哄老婆蛮有一套的,打了几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正准备回房睡会,媳妇忽然说道:“对了,刚才有人送来一个包裹,说是给你的,我放你电脑桌上了,也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怪沉的。”
  我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书房,一眼就看见电脑桌上的纸盒子,也没多想,伸手就给拆开了,反正我一介平民,也没和谁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啥的,绝对不会有人送个炸弹给我的。
  盒子一拆开,里面是一块玉石底座,拳头大小,玉质一般,底座上有九道残痕,一看就知道是个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旁边还有个小盒子,没有盖,盒里放着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绢。
  我放下那块玉底座,取出布绢,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四句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话:“莲花九瓣,美人如玉。七巧阁中,东山再起。”看完心中一动,虽然后面三句弄得我一头雾水,但第一句却使我想起了今天上午李光头送我的那瓣玉莲花来。
  急忙走出书房,将那瓣玉莲花寻了来,把残缺的部分往那玉石底座上一合,严丝合缝,正是这玉莲花的底座。
  我掏出手机拨打李光头的号码,电话一接通,我就说道:“李总,谢谢你啊,今天白受了你一瓣玉莲花不说,你现在还让人把底座都送来了,真是太客气了。”电话那头的李光头沉默了一下道:“底座?什么底座?我没让人送什么底座给你啊!小七,你是不是打错了?”
  我一愣,奇了怪了,听李光头这意思,底座好像不是他送来的,那能是谁送来的呢?难道是神仙不成,上午李光头刚送我一瓣玉莲花,连我老婆都还不知道,下午就有人送底座来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小七啊,我这正开会呢,有什么事等会再打过来吧。”李光头那边挂线了,我还一头雾水拿着电话发呆。
  “老公啊,家里可没米了啊,你再不去买,晚上就得出去下馆子了。”厨房里传来老婆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这就去。”我应了一声,丢下那瓣玉莲花出门买米,看这东西可不能管饿,柴米油盐才是正事。
  第三章三块布绢(3)
  楼下就有超市,我刚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花猛——一个专门在附近偷东西的小偷。由于我家住在市中心,过了超市一拐就是商业街,他经常在这混,我也经常在这逛,时间一长,大家也就认识了,但绝对没有什么交情,最多见面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
  花猛并不猛,不但不猛,看上去还很瘦弱,一米五几的个头,八九十斤的体重,风大一点都能吹跑了。幸好花猛脸上还架了副金丝边眼镜,要不是这眼镜看上去还有点派头,就凭他那鬼祟样,别人肯定盯着他防止他偷东西。
  我见过不少坏人,做什么的都有,流氓地痞,青皮混混,卖假药骗钱的,玩仙人跳坑人的,甚至有一次还专门去了趟监狱采访一个死刑犯,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花猛这样的小偷。
  这家伙长得天生一副贼样,倒八字的眉毛三角眼,小鼻子削嘴唇,尖下巴招风耳,两腮用刀削都刻不下来二两肉,怎么看都像三只手,就差用笔在脸上写上“小偷”两个字了。要是我不认识他,往我身边一站我保证马上就捂住钱包。
  但奇怪的是,这家伙都长这样了,偷东西还出奇的顺利。我见过两次他出手,速度非常快,一次偷一女的,穿着很暴露,挎着个小坤包,浑身散发着不正经的味道。两人就走个对面,花猛好像碰了那女的一下肩膀,再看他手上就多一钱包了。
  另一次是偷一农村老汉的钱,又被我看见了。偷那女的我可以装没看见,但偷农村老头我就不能不管了,被我追上去把钱给要了回来还给那老汉了。为这事他还差点跟我翻脸,不过翻脸我也不怕他,就他那小身板,三个捆一起也不是我对手。
  这次花猛又盯上一老头,老头头发有点花白了,白白胖胖的,背着个皮包,穿着挺不错,浑身上下都名牌,看样子是只肥羊。
  别看哥们平日里有点愤青,对有钱人那是又羡慕又嫉妒的,但从来不主张用偷的方式来对付有钱人。人家有钱也是自己赚的,有本事自己赚去,偷窃是种可耻的行为。
  正准备走上去提醒一下那老头,旁边忽然跑过来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模样,扎着马尾辫,穿着红色的马甲,马甲后面印着“希望工程”四个字,挎了一箱子矿泉水;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一样的着装,捧着个募捐箱子,大概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利用双休日做义工来着。
  两个姑娘小脸晒得红扑扑的,一边走一边喊:“义卖筹款,希望工程需要大家的爱心来支持,三块五块不嫌少,您献上一份爱心,说不定就能让一个孩子走进学堂。”
  一有人捐钱了,那个背水的小姑娘就会送上一瓶矿泉水,对人家鞠个躬,道声谢,脸上笑得和花儿开的一样。
  我塞了二十块钱,领了瓶矿泉水,虽说哥们也穷,但也得表份心不是。
  这一切本来都很和谐,两个小姑娘搞希望工程募捐,行人时不时塞上个五块十块的,我正在寻思着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就出事了。
  两个小姑娘正好走到那白胖老头面前,捧箱子的小姑娘先笑着对那白胖老头鞠了个躬,将刚才喊的口号对着老头喊了一遍,谁知道一句话刚说完,那白胖老头就阴阳怪气的道:“捐款?我凭什么把钱捐给你们啊?”
  那背水的小姑娘笑道:“老爷爷,不是捐给我们,是捐给希望工程,你的一份爱心,说不定就能帮助一个孩子重新走进学堂。”
  “去去去,我管他什么希望工程,读不起书就别念。”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又道,“你们两个,吃饱了撑的,别人家孩子读不起书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要是自己想要钱就直说,我可以把你们介绍到我的娱乐城里做小姐,看你们俩长得都还蛮标致的,绝对能赚大钱。”
  两个小姑娘气得瞪了白胖老头一眼,转身跑开了。
  我一听火“腾”地就上来了,刚才差点就提醒他注意小偷了,幸亏没行动,要不就错帮畜牲了。
  花猛这时又挤了过来,一眼看见我了,大概以为我又要坏他事,脸色一呆,“哼”了一声,转身想走,我追上去一把抓住他肩头,将嘴巴贴在他耳朵上说道:“去偷那白胖老头,能偷多少偷多少,这次我绝不过问。”
  花猛又是一愣,看了看我,问道:“真不管?”我点点头道:“绝对不管,你能把他身上东西偷光了我请你喝酒。”
  花猛一看我是玩真的,脸上马上多云转晴,笑道:“七哥,这就对了,你放心,少不了你一份,兄弟绝对不是吃独食的人,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
  我挥挥手说:“别介,就这一次,下次只要你还偷一般老百姓,我还是会管。”花猛脸上顿时挂不住,摇摇头道:“I服了YOU,下次大不了不让你看见。”又向那白胖老头身边贴了过去。
  我就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花猛从那白胖老头身边挤了过去,没一会又回头挤了那白胖老头一下,对我眨巴眨巴眼,向另一边走去。
  我没理他,看那白胖老头遭偷了,就达到目的了。
  第三章三块布绢(4)
  径直走进超市,扛了一袋米,刚走出超市,就被花猛拦住了:“七哥,你刚才可说要请我喝酒的,不会说话不算数吧?”我一愣,反口问道:“你没听清吗?我说的是你要把他身上东西摸光了才请你喝酒,有一块手表都不算摸光的。”
  花猛听我一说,冲我龇牙一乐,将手腕伸到我眼前晃了晃,笑道:“七哥,你也太小看我花猛了,看见没?这表刚才还在那白胖老头手腕上戴着呢,现在就改姓花了。”说着话,又将我拉到一边僻静一点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来,有手机、信用卡、钱包、香烟、打火机、眼镜、口香糖,甚至还有一盒避孕套。
  “看看,七哥,咱可没吹牛吧?现在那老家伙除了左边口袋里还有一张餐巾纸,包里还有几张名片以外,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这算不算是全偷光了?”花猛不无得意地说道。
  我愣住了,虽然一直都知道花猛这家伙手快,但从来没想到会快到这个程度,就来回挤了两下,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人身上包里的东西全给摸过来了呢?
  花猛又从怀里掏出一沓大红条,一分两半,递了一半给我道:“七哥,兄弟说过话的,有我的就有你的,这是你那一份。”我虽然心里很想给接下来,但还是推了回去,正色道:“我不会让这个钱脏了我的手。让你去偷那老家伙,只是看不惯他的行为而已,绝对不是想要这个。”
  “得,我知道,七哥你还是看不起兄弟,这钱要是硬给你,你放兜里估计都嫌烧得慌。但我说过话的,有我的就有你的,这堆东西你随便拿,你要一件不拿,以后你上街一次我偷你一次。”花猛悻悻地说。
  我见花猛这样说,也觉得自己说话好像有点过了,拍了拍花猛肩头,笑道:“好好,那我就拿点东西。”说着话,我随手将那个打火机拿了起来,不锈钢的,上面还有一个比较别致的射手图案,帽一圈镶了金边,看起来还挺精致。
  花猛随手将那手机也拿了起来,不由分说塞到我口袋里,我刚要掏出来还他,他就一闪身溜到一边,指了指我衬衫口袋里的破手机,说道:“行了,就这么地吧!七哥你那破手机早该换一个了。我再去捞一票,你回家跟嫂子说一声,晚上我请,咱们去大酒店搓去。”说完也不等我回话,转身挤进了人群。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名牌的,估计要好几千,再看看我的手机,也是名牌的,不过是水货,三百块买的,都用一年多了,手写功能早就报废了,发个短信跟掐架似的,一通电话还有“咝咝”的杂音。
  叹了口气,我将手机装了起来,反正是那白胖老头的,东西也不是我偷的,再说了,咱也算是贫穷人家了,就当接受一回侠盗的救济吧!
  第三章三块布绢(5)
  扛着米,回到家,老婆正剥着荔枝在看电视,乐得一颠一颠的,心情异常的好,一见我就审判道:“老公,让你买个米你都能买这么久,快坦白,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利用这段时间和哪个女孩子约会了?”
  我配合地做出夸张的表情,大声喊道:“冤枉啊!我只是遇到个朋友,多聊了两句,耽搁点时间而已,我对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长江之水喝不了,黄河之水浪涛涛,万里长城都烂掉,家中红旗也不倒啊!”
  老婆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剥了个荔枝塞我嘴里:“算你识相。”我故意摇了摇头,装做神秘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法律规定,男人十八岁就可以当兵,二十二岁才可以结婚吗?”
  老婆看了看我,不屑道:“优生优育呗!”我叹了口气道:“错!完全错了,这是经过国家领导班子深思熟虑的结果。当然,根据我的推测,在国家领导人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之前,肯定是参考了以下几条重要因素:一是杀人比做丈夫容易;二是过日子比打仗难;三是女人比敌人更难对付。”
  老婆“噗嗤”就笑,佯打了我一下,我侧身一闪,却没注意到厨房的地砖是刚拖过的,还有一些水渍,乐极生悲地摔倒在地,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摔落在地上,一下裂成了几半,比五马分尸还惨。
  老婆赶紧心疼地将我扶了起来,我则心疼地将四分五裂的打火机拣了起来,试了试实在拼凑不回原样了,只好惋惜地丢到垃圾桶里。
  老婆见我没事,扭着小蛮腰回去看她的肥皂剧去了。我则有点心疼,这么精致的打火机,一次还没用就报废了,实在舍不得,又看了一眼垃圾桶,心里真希望出现个奇迹,打火机能自动复原了才好。
  谁知道这一眼,又看出蹊跷来了,那打火机的不锈钢外壳竟然露出一截布头来。打火机里怎么会有布头呢?这倒使我生出疑心来,我这人本来就好奇心特别重,不发现就算了,这已经发现了,当然是要看个究竟了。
  我一伸手又将打火机外壳给拣了出来,仔细一看,里面又塞着一块布绢。老子这天没干别的事,尽和布绢打交道了。
  将布绢掏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蝇头小楷,相当工整,也很清晰,这又让我兴趣大起。今天都看到三张布绢了,上面还都有字儿,不知道这张上面又写的是什么玩意。
  等我将这布绢看完,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如果真像这布绢上所说,那我手里已经有了好几样东西可以用得上了,说不定哥这回要发大财了;惊的是如果这张布绢的主人是那白胖老头的话,根据关于这家伙的传闻来判断,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怕很快就会找上花猛,而花猛这小子就不用说了,三拳一打肯定什么都抖出来了,哥这回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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