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玻璃村庄


作者:埃勒里·奎因,谢德潾     整理日期:2014-08-25 23:35:40

告别往昔的好时光,希恩镇陷入了战后的经济困境,但洋基人骨子里的骄傲并未因此消减半分。这时,一桩惨案激起了希恩镇居民的仇恨,他们抓住了外来的疑凶,并拒绝把他交给警方。一场非法的审判即将开始,陪审团成员心中却早有定论。在暴民拉起绞索之前,你能否找出真凶?
  作者简介:
  埃勒里·奎因(ElleryQueen),推理小说史上一个非凡的名字,实指弗雷德里克·丹奈(FredericDannay,1905—1982)和曼弗里德·李(ManfredLee,1905—1971)这对表兄弟作家。他们的创作时间长达半个世纪,作品多达数十部,全球销量约计两亿册;他们曾五获埃德加·爱伦·坡奖;他们的四部“悲剧系列”和九部“国名系列”作品被公认为推理小说史上难以逾越的佳作;他们于1941年创办的《埃勒里·奎因神秘杂志》(EQMM)成为劳伦斯·布洛克、迈克尔·康柰利等推理大家起飞的平台,迄今仍是最专业、最权威的推理文学杂志之一;他们出资设立“密室研讨小组”,定期与约翰·狄克森·卡尔、克雷顿·劳森等推理大师交流、切磋……他们成就的不仅仅是自己,更为成就推理小说的黄金时代书写了浓墨重彩。“你竟然带《谋杀》来,”高等法院法官刘易斯·希恩说着,把他的客人留在门廊上的小说放了下来,“在新英格兰①,谋杀不像你们这些纽约人想得那么简单。没有一个地道的新英格兰人的反应会像这个罪犯一样。”
  ①新英格兰,美国东北部一地区,包括缅因,佛蒙特,新罕布什尔,马萨诸塞,罗德岛,康涅狄格等六个州。
  “这个作者嘛,提供给你作为参考,”约翰尼说,“是在距此二十八英里的地方出生的。”
  希恩法官哼了一声。“哦,你说的是卡伯里!”看来,在占据了审判席三十二年之后,他还没摆脱他的法官架子,“不管怎么说,他不会这样。我了解他。”
  “他十一岁的时候才搬走的。”
  “你是说,这十一年让他成了这个地区的权威啰!你别想击倒我的论点。”法官倚身过来,慎重地把那本书丢到客人的膝盖上,“我确信卡伯里的人都跟这家伙一样,对真正的新英格兰一无所知。还有你,也是一样。”
  约翰尼微笑着坐进法官的一张摇椅里。七月上旬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一如法官所保证的),抚慰着他眼周的皱纹。米莉·潘曼准备的早餐——主要是前一天在毕柏湖的渔获——也对他的胃发挥了神奇的功效。他把脚抬起来放在门廊的栏杆上,抖落了少许灰尘。
  “卡伯里,”希恩法官冷笑着,“没错,卡伯里是在希恩镇东北二十八英里的地方——若是以那些讨厌的乌鸦飞过去的距离计算的话——但与清教徒的精神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你认为一个郡政府所在地会有什么?那是一个都市,你无法从卡伯里那儿了解地道洋基人①的想法。”
  ①洋基人(Yankees),此处指新英格兰人。
  待在卡伯里等法官理清案件的一周里,约翰尼发现人们提到希恩镇时总是窃笑,好像那是个杂耍的笑话——卡伯里一直强调它的文化优势,法官这么说。
  星期三晚上,他们开车返回希恩镇时,约翰尼找到原因了。他们取道一条破旧的柏油路,从卡伯里向西南行驶。驶过了烟叶农场,路况随着小丘陵的出现和农庄的愈渐稀少而越来越糟。他们来到一个遍地焦黄树叶的乡村,为法官开车的男孩拉塞尔·贝利反复向窗外吐痰……不是很老练,约翰尼这么想,但希恩法官似乎没有留意,或许他已经习惯了。法院开庭时他住在卡伯里,贝茜·布鲁克的寄宿公寓在律师大道旁,离郡法院只有几百米。周末时他偶尔会让拉塞尔·贝利载他回希恩镇,在那儿,米莉·潘曼会打开古老的希恩大宅的大门,清理床铺,打扫家具上的灰尘,为他烹煮餐点,仿佛对街的潘曼农场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约翰尼想起来了——米莉·潘曼到法官家要经过的道路被称为希恩路,还有希恩免费学校,她家的梅里特和艾迪都是从那儿毕业的,而她的小女儿黛博拉这个秋天也要入学了——了不起的姓氏,希恩,希恩镇的希恩。
  离开卡伯里二十英里之后,随着绵亘的丘陵地,矮树丛变成了次生林,再过几英里又变成了沼泽湿地。在二十五英里的地标处,他们绕过了毕柏湖,又突然登上了被称为圣山的山顶,从那里能看到希恩镇就在下方一英里处的蜿蜒山谷中,那群建筑像是老人脖子上成串的疙瘩。暮色中,一切都显得破落贫瘠——不整齐的土地,曾是一条丰沛河流的干涸河床,曾经雪白的建筑物。他们驶到镇中心,在希恩家未修剪的草坪上停下车,拉塞尔·贝利把车开回到卡伯里的利亚斯·沃利车厂停放一星期。约翰尼感到自己的心在向下沉。这里似乎给他一种荒谬的感觉,和卡伯里不一样,没错,而卡伯里已经够糟了。这是全世界最不可能找到问题答案的地方。
  约翰尼笑了。并不是没有希望,他默默地想。
  “可是你提到了谋杀,”他说,“我相信你已经准备了一份令人心惊的本地杀人统计报告喽?”
  “好吧,你说对了。”老人承认道,“一七三九年,我们有一个普通的案子——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和教堂执事合谋杀婴——在北隅的教堂,你的祖父就是在那里受洗、结婚和下葬的。然后,在南北战争期间有一桩令人遗憾的案件,那是一位主张废除奴隶制的人士和一名民主党党员发生争执而造成的后果。只有一件谋杀案发生在十五年前……我相信,你不会认为在两百五十多年里有三件谋杀案能称得上统计报告,不会。为此,顺便一提,应该赞美天主,希望神能继续庇佑我们。”希恩法官看着他的小镇,此刻,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我说到哪里了?”
  “谋杀在穷乡僻壤的复杂性。”约翰尼回答。
  “正是。你必须了解,清教徒精神已经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胃有毛病时的胀气一样。你们纽约,甚至卡伯里,都不适合我们,也别想控制我们。这是我们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你把鼻子对准风向,就能嗅到我们的气味。”
  “不是我,”约翰尼说,“那时我早就粉身碎骨,随风消散了。”
  “谁说是你了?”法官问道,“对于希恩镇来说,你的病就像亚洲霍乱一样无足轻重。不要让你的名字愚弄你,孩子。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异教徒,我现在说的是个历史性的事实。我来跟你说说清教徒的特质,那也和你有些血统关系。清教徒的特质,总而言之只有一件事——隐私权。你如何对待我,我就会如何回报你。除非整个镇子受到威胁,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况,也是冲突的开始。”
  “谋杀。”他的纽约亲戚提醒他。
  “我快要说到了,”希恩法官接着说,“谋杀这附近的人,不仅仅是触犯了法律。《圣经》一直教导我们绝不能杀戮,我们也严格遵守这一训诫。不过,我们同样尊重个人权利。虽然你不应该杀人,但有时你会有这种强烈的渴望,比如说,当你自己的脚趾被人踩着的时候。谋杀这种罪行破坏了一个人最珍贵的资产。我们因为这种念头而摇摆不定,就像蕾贝卡·哈穆斯不知如何在她的腰围与多添些肉汤和马铃薯之间选择一样。所以我们必须确定这一点:惩罚将会到来,而且很快。清教徒的正义不会迟来的。
  “以我一分钟前举的案子为例,”法官说,“那件事正好发生在战前——不是朝鲜战争,是那场更大的战争。”
  “战争是奇妙的,”约翰尼回答,“这两场我都参加了,但看不出在规模上有多大差别。亲身经历的战争,总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
  “我同意,”法官说,“那一阵子,休伯特·哈穆斯的弟弟拉本在哈穆斯农场帮忙。拉本的性子慢吞吞的,不怎么精明,也很少开口说话,但从不错过任何一次居民大会或投票活动。
  “哈穆斯家雇了一个名叫乔的人,乔·贡佐利,是卡伯里的斯奎拉·贡佐利的表亲。对于那些没有现代设备的农民来说,乔确实大有用处。在意大利的农村,乔总是用他蹩脚的英语说:‘如果你需要一把新的镰刀或锄柄,怎么办呢,你就去做一把呀。’他长着卷曲的头发和黑眼睛,像个女人,而且总会说个笑话或唱段意大利歌剧给女孩们听。
  “嗯,”法官说,“乔和拉本从一开始就不和。拉本假装听不懂乔的英语,而乔总是取笑拉本动作太慢。我猜拉本不喜欢在户外耕种,乔则是个只会工作的傻瓜,他们争得相当激烈。不过,休伯特·哈穆斯没在意,那一阵子他的农场很兴旺。
  “拉本从来没有看过同一个女人第二眼,就我们所知,”希恩法官继续说,“直到艾德琳·格里夫出落成一个身材性感的标致女人。之后,拉本洗澡的次数变得频繁,晚上常到镇公所广场上闲逛,或是去艾德琳·格里夫帮忙的教堂。她也有点儿想引诱拉本——拉本是这么认为的,人们也都说他们会有所发展。但某个晚上,拉本在教堂晚餐结束后去找艾德琳,教堂对面是由彼得·巴瑞经营的交换谷仓,他在那个谷仓的干草堆里找到了她。她正躺在乔·贡佐利的臂弯里。”
  法官从门廊栏杆上由鞋子摆成的V形中看出去,似乎在瞄准什么。“一支干草耙插在一捆干草上。拉本完全疯狂了,他用力拉出耙子,大吼一声冲向乔。但是,对他来说,乔的动作太快了。乔把艾德琳拉到一边,像猫一样出现在耙子下方,手上拿着一直佩在腰带上的匕首。那是场可怕的打斗,最后,乔的刀子深深地插在拉本·哈穆斯的肋骨之间,只有刀柄露在外面。”
  希恩法官的目光扫向旗杆,它竖立在草地上,在他的产业前面,像一支为周年纪念而点亮的蜡烛。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那片绿地上的喧哗。人们聚集在旗杆、大炮和你的祖先阿萨赫尔·希恩的纪念碑附近,像在宣战。伯尼·哈克特那时是治安官——希恩路那边就是哈克特家,在南隅。伯尼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乔弄进自己家里,伯尼认为那里是等待州警抵达时最安全的地方。拉本的哥哥休伯特试图徒手打倒凶手。休伯特是个很瘦的家伙,但那个晚上他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抖动得像一只青蛙。厄尔·斯科特和牧师希尔先生不得不压在他身上,直到伯尼·哈克特把乔·贡佐利弄进上锁的房间。激动的人不只是休伯特,每个人都同情哈穆斯家,如果这是在南方……
  “但这是新英格兰的乡下,约翰尼。复仇在我,牧师代替天主这么说,但清教徒总是在个人利害关系与‘你不得’的训诫之间挣扎。我不否认这很危险,但最后我们妥协了,把乔·贡佐利的审判交给了政府。就这样,我们犯下了错误。”
  “错误?”约翰尼困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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